“不必了,待今日这些个吃完了再来罢。”
“我还想问问,这如今的黄芪和当归是什么价钱?”
“这位娘子,不瞒您说,这如今许多药材进货不方便,这当归和黄芪都是十二文钱一两。”
“那这桂枝和茯苓呢?”
“这都是常年有的,桂枝三文钱一两,茯苓四文钱。”
樊持玉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拿上扎好的药,转身欲离去了。
两人刚走至门口,又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竟是刚才阕楼门前的靳淮生。
靳淮生被赵恒搀扶着,一只手被赵恒拉着,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小腹。
他看起来脸色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好像每呼吸一下,腹间便会有钻心的疼痛。
他乌黑的眼眸中眼神迷离,双睫下好像蒙了一层混沌的雾霭,门外吹着北风,他鬓边的碎发被风卷起。
靳绮兰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搀扶。
“赵先生,我哥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赵恒也是双颊通红,气喘吁吁地说道:“是……是喝多了酒,胃……犯了胃病。”
樊持玉有些许错愕,看着靳淮生这般狼狈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又心想着西京是真小,哪儿都能碰上熟人。
见靳淮生被赵恒和绮兰扶着进了诊室,樊持玉也跟着走上前去。
靳淮生在诊室里坐下,面若菜色,额间尽是细密的汗珠。
“我……我有点想吐……”
赵恒皱着眉,牢牢抓着靳淮生的胳膊:“爷啊,刚才不都吐完了吗?你还能吐啥出来啊!”
桌前坐的还是刚才给樊持玉看方子的那个老头,他拉过了靳淮生的手,开始给他把脉。
老头的指甲看起来是有一段时间未修剪了,手指的力道又大,搭完一个位置后,樊持玉看见靳淮生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弯弯的指甲印。
赵恒和靳绮兰屏气凝神的看着大夫号脉,看看靳淮生的脸色,又看看大夫神情变化,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
大夫搭完左手之后又搭了右手,靳淮生身边两人又是一番屏气凝神。
诊室里没有第五张坐垫给樊持玉坐了,她只好也立在一旁静静看着。
“以后啊少喝点酒,酒伤脾胃!”大夫摇了摇头说道。
“别老想着自己年轻还能喝!你若是总这么喝,你就要永远都年轻了!”
靳淮生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老先生,我大哥他到底怎样?”
“还好你们今日遇见了我,若是没遇见我,恐怕他会痛个一天一夜!”
“这么说来,您有办法治我大哥?”
“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
“您别担心,钱不是问题!”
老头停了这话,抬手摸了摸自己那溜花白的胡须,从坐垫上站了起来。
“你们将他扶好,跟我过来,我要给他点穴!”这位大夫一边将袖子撸起,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