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在大黎离开的第二天,不觉间心事重重,漫步去了医馆,眼瞅着排队给黄觞看诊的病患只多不少,也不由得进去看看。
奇异的是,除了水塘子村的村民,还有人被传染了,是住在南边村子的。
女孩专门去问了这人,发现他是今天才来城里看病,之前根本没往城北去过。
这怎么传染上?
祁阳不由得纳闷,但望着医馆里的药童忙里忙外抓药,几位大夫都忙着针灸的针灸,诊脉的诊脉,知晓黄觞应该没空和她聊聊。
她折返回去,只将瘟疫的事细细告诉郭东,让他一把年纪了多加小心,茶馆的伙计们也得小心。
至于在水塘子村那边的田产,要收租就推迟收,等瘟疫过去,反正也不急着用钱。
大黎不在家,祁阳依旧把白日时光拿来修炼灵力,只每日多去一趟自家茶馆看看有没有情况。但都没过几天,女孩就听郭东说明槐城所有医馆全部满了!
路边到处是蒙着脸的病人在排队抓药,而热闹的集市也渐渐冷清,很多菜农都把自家能放久的瓜果囤起来,只拿些易腐败的上街卖。
祁阳注意到这些变化,愈发心神不定,看郭东身体也不够好,想了想,对他道:“你且回去家里住着,茶馆最近这两个月交给我,你别出来。”
郭东当然是不同意的,但祁阳却强硬道:“我是东家,我说了算。你回去住着,每天吃的菜我送到你家门口,万一你染了病,我们商行岂不倒闭。”
郭东老家在外地,但他早就以很便宜的价格在城里购置了处小旧院子,和傻儿子郭宝住着。
祁阳老早劝过他搬家,别拿着钱受罪,但郭东坚持不花钱,说这些产业都是两位恩人的,劝不住。
在女孩的坚持下,郭东回家休养避祸了。而祁阳则带着伙计们继续维持茶馆和其他产业的运作。
瘟疫爆发得很快,有城西的,有城东的,有城南的。
而且,每人的病情症状都不太一样,有的人咳嗽,有的人出血,还有的人高烧不退。
县丞陈钧早已上述朝廷,更策马去了州府汇报,谁知竟听说轻州至少有二十几座城同时出现瘟疫,大为惊骇。
明明昨前天还只是明槐城,今天就有外地的旅人说他们那里也爆发疫病,他们是从故乡一路往北方逃。
见明槐城也情况不好,这些旅人大骇道:“我们一路走来,处处有疫病,难不成不该往北方来,得往南边去吗!”
街道日渐冷清起来。
明槐城的老百姓们家家户户洒扫整理,个个戴了面罩,就连堆砌垃圾的大坑都烧得干干净净,但依旧每日都有人病倒。
大街上到处张贴着告示,县丞之妻甄宁出门到处奔走,拾掇出一片专门给病人住的屋舍,但瘟疫还是没个消停,以至于大街小巷找不到个笑脸。
在一位伙计他老婆染病之后,祁阳再也坚持不住,心道:“我这茶馆再开下去也是害了大家,不如分了些钱让他们回家呆着,照顾照顾家人。”
她翻库房找银子,把所有人聚集起来,一人给一份不少的薪饷,让他们回家躲好。
再之后,祁阳关了茶馆,锁好门窗,慢慢回家。毕竟明槐城不大,她毫不意外地路过了黄氏医馆。
这里人满为患,咳嗽声络绎不绝,但祁阳还是找到了位愿意说话的婶婶。
“请问,现在怎么样了?”
大婶惊恐道:“怎么样?大夫说甲子疫要来了!”
“甲子疫?”她第二次听见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