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荷院內,水玲瓏刚散步消食完毕,钟妈妈又切了一盘蜜瓜进来,水玲瓏实在难挡美食诱惑,遂拉著钟妈妈一同坐下,拿了一块蜜瓜送至她唇边,笑得温和:“你也吃。”
钟妈妈感动得眼泪直冒,大小姐性情大变后,她的確伤感了好一阵子,可现在她释然了,大小姐是表面冷了,內心其实一如既往地执著。
水玲瓏探出手,摸了摸钟妈妈额头上的血痂:“很疼吧?”
钟妈妈摇头:“不疼,就破了点儿皮!我自己没站稳,摔了一下,不干旁人的事!真的!你…你不要因为这个而生她们的气,好不好?”
水玲瓏就望著一盘子清香的水果,顿时没了食慾,她敬重钟妈妈,所以没摆什么脸色,只语气如常道:“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你回屋歇著吧。”
原以为钟妈妈是真心捧著水果给她吃,没想到竟是变相替红珠她们求情的!钟妈妈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她明白,她介意的不是钟妈妈求情的行为,而是钟妈妈居然学会了利用她对她的惻隱之心来达到某种目的!儘管出发点是为了她好!
这一回是求她,下一次若事態严重,她是不是得逼她?
钟妈妈碰了个软钉子,尷尬地笑了笑,起身出了屋子。
枝繁正好从柳绿那儿问了消息,进来便听到二人的对话,也看到了钟妈妈背过身时有点儿受挫的神色,她放下帘子,行至水玲瓏身旁说道:“钟妈妈怕是伤心了,其实您生不生红珠她们的气没必要告诉钟妈妈,口里应一声,权当宽了钟妈妈的心了。”
水玲瓏睨了睨犯迷糊的枝繁:“平日里看你挺精明,关键时刻脑子里都变成猪油了!有一便有二,有二则有三,我今儿要是应了钟妈妈,日后钟妈妈非得成为那些人对付我的长枪不可!”
枝繁杏眼圆瞪:“大小姐您的意思是钟妈妈来求情是有人唆使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大小姐一次便绝了那些人的希望,钟妈妈就不会无止境地被利用下去了。她一直认为大小姐是没有心的,之所以对钟妈妈好也不过是秉承了对乳母的一份尊重,而今看来,却是她误会大小姐了。
枝繁欣慰地笑了笑,把红珠故意激怒柳绿的话讲了一遍:“…大小姐,柳绿会动手情有可原。”
“怎么?觉得我罚柳绿罚重了?”水玲瓏提到了音量,明显透著不悦。
枝繁垂下眸子:“奴婢不敢。”
水玲瓏就道:“就冲她平日里总欺负別人,这份例银子就罚得一点儿也不冤!还有,你派人盯紧红珠的动静。也许聚眾打架只是个开胃菜,重头戏在后面。”
枝繁恭敬地应下,隨即又把柳绿碰见安郡王和成郡王打架的事,以及柳绿给甄氏通风报信的事和盘托出:“…二夫人觉著柳绿报信有功,便赏了她一个金鐲子。”
“就这些?”水玲瓏挑了挑眉,柳绿恼甄氏唆使她做苦力,暗地里没少骂甄氏,眼下会如此好心地给甄氏通风报信,让甄氏及时去解围?
枝繁点头:“她和我说的只有这些了。”难不成柳绿隱瞒了什么?
柳绿的確隱瞒了一部分事件的真相,诚如水玲瓏怀疑的那般,柳绿没那么好心给甄氏通风报信,她其实只想让甄氏看见女儿和儿子做出那种丑事气得跳脚而已。可诸葛姝亲吻安郡王的事柳绿对谁都没说。
便是对甄氏,柳绿也仅仅说:“不好了不好了!二夫人您赶紧去看呀!成郡王不知道和谁打起来了!那人穿得很好,奴婢估计是个世家子弟!也不知道旁边的人有没有把他们两个劝住!”她特地绕了近路一路小跑赶在奴儿之前进入甄氏的院子,在时间上洗脱了嫌疑。
天安居內,老太君和水玲瓏坐炕头,自打水玲瓏“嚇唬”了老太君一次之后,老太君吃饭就特別乖了,偶尔想吃甜,却死死忍住。
老太君一边和水玲瓏翻著绳,一边笑著道:“鈺儿启程了吧?”
水玲瓏含羞一笑:“嗯,七天后抵达京城。”
老太君就看向了水玲瓏平坦的小腹,眯眼笑道:“等鈺儿回来,你不用给我请安,想谁多久睡多久!”晚上想干多久干多久,她要小重孙!
水玲瓏如何不明白老太君的意思?將绳翻了个新样子,並轻轻地“嗯”了一声。
老太君最喜欢水玲瓏这副害羞的模样,当即腾出手捏了捏她水嫩的脸,结果好容易才翻出的“桥”毁於一旦。
老太君气馁地把线绳一丟:“不玩这个了,幼稚!”
水玲瓏心里偷笑,面上却压出一个镇定的神色:“等二婶回来,我们几个凑一桌打叶子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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