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安安静静流淌着,水面波光粼粼,禾甜四处看了看,最后善心大发,寻了棵老槐树,把人放到了槐树下。
这老槐树长得奇怪,刚好有个凹陷,人可以靠着,也能挡挡风。
“走了。”把人放好,禾甜就起身拍了拍手,招呼在水边玩的大黄:“回家。”
大黄叼着根水草兴冲冲跑过来。
一人一虎,原路返回。
河水流淌带动空气,起风了。
老槐树凹陷处的少年,眼皮轻轻颤了下,又颤了下,又一阵风裹着水汽扑来,他睁开了眼睛。
“……不准往家里乱捡东西知道吗?”
“你捡野猪崽回家,这很好,但是,不能捡人。”
“记住了没有,蠢虎!不准乱捡东西了!”
风里传来隐隐约约的训斥声,少年动了动手指,勉力抬手摸向右肩处,目光落在银光万丈的河面,眸色幽深寒凉。
回到家,禾甜看了眼被她训斥地耷拉着脑袋和耳朵的大黄,没哄它,只轻轻关上门,再示意大黄动静小点,不要吵醒了柳二娘。
轻手轻脚回了屋,又把堂屋门关严实——免得这只蠢虎又大半夜跑出去。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看到大黄委屈巴巴窝在墙角的窝里,已经躺回床上的禾甜:“……”
本想不理它,迟疑片刻,最后还是冲它招了招手。
大黄两只耳朵立马竖起来,眼睛都亮了,颠颠地跑过来在禾甜手心蹭了蹭。
“去睡觉吧,”禾甜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以后听话就不说你了。”
大黄美滋滋回窝里睡觉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朗明媚的好天气。
养足了精神的禾甜,已经把昨天夜里的事抛到了脑后,她坐起来,穿上新买的棉布衣,满心欢喜准备做早饭。
做饭是一件很有意思,且很幸福的事情。
她已经越来越理解杳杳的心情了,换了她,她只会比杳杳记录得更勤。
柳二娘也醒了,禾甜让她再躺一会儿,她做好饭喊她。
左右起来也无事,还会给女儿添乱,柳二娘便继续躺着。
顶着晨曦的薄雾,禾甜先去屋后摘了把昨天挖黄土时发现的野葱。
早饭她准备烙葱油饼吃。
葱油饼的面是有讲究的,想要暄软一些,就一半开水烫面,一半凉水和面,想要劲道一些就只用凉水和面。
考虑到柳二娘的情况,禾甜决定用一半烫面一半死面来做。
先烧了一锅开水,面粉里加盐,用刚烧开的开水,缓慢倒进面粉里,一边倒一边用筷子搅成松散的絮状,另一半面粉加凉水搅拌成絮状,烫面和死面面絮混在一起揉成光滑的面团,放置一旁,醒一会儿备用。
吃葱油饼可以不用再炒菜,但得配点稀的汤水喝才熨帖,禾甜打算做鸡蛋面汤。
泥炉子还没晾晒好,也没另外添置锅,还是只有一口锅用,所幸鸡蛋面汤好做得很,先煮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