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究竟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死都死了,你以后也甭提了。”
随着话音的落下,紧接着而来的是响亮的一个巴掌!
“啪!”林堂春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实体,却也能实实在在感受到脸上的火辣疼痛。
“闹什么绝食?想他妈饿死自己给老子找麻烦是吧?!行,你跟你爸一样有种,那就都别吃了。”
一片漆黑中,林堂春好像能看见一个微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房门关上,发出很大的声响,带走了最后一点亮光。
那里好像有某种吸引力,吸引着他一步步走过去。
那孩子正在啜泣,小脸埋在臂弯里看不见面容,林堂春本想温柔地拍拍他,没想到他下一秒忽然抬起头——
林堂春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人一下子揪住。
因为他看到了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与此同时,病房里的林堂春猛地睁开眼睛。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似乎在提醒他此刻的状况。
一切都和十年前那么相似,洁白的病房,躺在床上的自己,还有——
守在他身边的周洄。
周洄靠在床边的座位上,眼下的青黑和憔悴的面容昭示着他这两天的睡眠。
他眼睛紧闭,眉毛微皱,似乎陷入了某个噩梦之中,睡得并不安稳。
果然,还不到五秒钟,周洄便从浅眠中惊醒,一睁眼便撞上了林堂春微弱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林堂春的错觉,他竟然从周洄的眼睛里看到了大起大落的悲痛,只是那一点深厚的情绪在看到他眼睛的一瞬间变得澄澈清明,就好像是他把周洄从噩梦中拉出来了一般。
“醒了。”周洄一开口,便是低哑到极致的声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林堂春动动手指,却觉浑身酸软入力,连同着喉咙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洄倏然反应过来,当即去叫医生。
检查的情况就是准备室太狭小,又不通风,引发了呼吸不畅和幽闭恐惧,要不是周洄的及时赶到,心理作用和稀薄的空气能直接要了林堂春的命。
“好好休养,再观察一天,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
周洄听着注意事项连连点头,神情认真得像一个努力学习的学生,看得林堂春有些忍俊不禁,偏偏肺部疼痛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好发出了一些微弱的气音。
周洄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跟医生打了声招呼,便几步走过来,小心地给林堂春的床稍微调高了一些,接着轻声问:“渴了么?”
林堂春弱弱点头。
周洄熟稔地拿来一个吸管杯,调整了一下角度,确认林堂春不会被呛到之后提醒道:“慢慢喝。”
林堂春艰难地咬住习惯慢慢啜饮,旁边的医生目睹了两人旁若无人的举动和周洄那多看一眼就能把人溺进去的眼神,再默默看了一眼手上的病历单。
亲属关系那一栏里写了大大的“兄弟”二字。
医生:“…”
毕竟是刚刚苏醒,脑子里还接收着方才如梦般的巨大信息量,林堂春顿感头痛发晕,于是再喝了一点水后便又闭上了眼睛。
周洄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确认他的状态还算良好之后,才走过去轻轻把帘子拉上,明亮的病房一下子变得漆黑。
病房里面虽然满是消毒水味,却并不刺鼻,再加上周洄就在旁边,在静谧的环境下,林堂春总算陷入了毫无梦境干扰的深睡。
周洄就这么如同雕塑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眼睫偶尔扇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