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裴彧又恢复了几分自信,然后他看到了在前庭督促小婢粘蝉的绿药。
裴彧顿住了脚步。
绿药一个大丫鬟,不在许银翘身边服侍,怎么在这里干起了洒扫的粗活?
裴彧的眼神落在绿药身上,身后的小厮会意,将绿药叫来问询。
“回殿下的话,皇妃近日不喜出门,自己屏退了众人,一个人在殿内休息。奴婢想着,闲来无事,这些蝉儿聒噪,不如……”
绿药越说,头越低,话到末尾,头几乎要埋进地里去。
“蠢妇!”裴彧一扫衣袍,口中迸出两个字,犹如两柄利剑,穿透了绿药的身体,直将人钉在地上。
绿药匍匐在地上,裴彧不愿与她多费口舌,连忙疾步向前,走上台阶。
军营里头看管重要战俘,都要千户以上的军官,通吃同住,贴身照看,寸步不离。如绿药这般心大的奴婢,若放在军营里做事,早就被杖毙不知多少回了。
裴彧脑海中怒极,完全忽略了,绿药只是个家生婢,许银翘也不是犯人。
小厮极有眼力见,赶在裴彧前头,为裴彧打开房门。
谁知,房门打开一定角度,就被限制住了位置,不能再开。
小厮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根本没有防备,用力没收住,面朝房门扑了个大马趴。
裴彧亲自上手,用手肘撞了门板好几下,偏生这黄梨木大门质地坚硬,裴彧几下顶撞,也只是剥擦了门上的漆。
“那剑来——”裴彧单手拎起小厮,沉声命令道。
小厮看见裴彧比锅底还黑的脸,哪还有别的想法,一叠声应下来,口里喃喃自语:“剑,剑……”
“书房。”裴彧简短提醒。
身后绿药却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几乎一路小跑地跪下在裴彧身边:“殿下,皇妃是皇上亲赐,殿下再怎么,也不能……”
“杀妻啊……”最后三个字,被绿药说得极为小声。偏生裴彧听见了,这下他的脸色更黑了。
他冷笑一声,不屑道:“杀她许银翘,我还不稀罕。”
“倒是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许银翘的人了?”
裴彧居高临下看着为许银翘求情的绿药,心中奇异。跟着许银翘的奴婢,一个两个,都对她死心塌地。
他当初选中绿药,是因为这人是家生的奴婢,又是性子最为忠心沉稳的一个。没想到,这小婢也临阵倒戈。
这时,小厮捧着一把宝剑过来。
裴彧顺手拿过,看也没看,提剑一挥。
裴彧的动作极为潇洒,重达千钧的宝剑在他手里轻如无物。他就这么举重若轻地一挥,剑光如寒芒,又似闪电,刹那间将那黄梨木门劈成两半。
门上一道越来越大的裂痕,像是咧开大嘴笑起来的怪物。
“轰——”
门被劈成两爿,倒向地面。
裴彧迈开步子,踏入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