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稍抬起下巴,念得字正腔圆:“出去。”
沈时萱被拎出来了门外,可怜巴巴。
南市的天气有点无常,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太阳落了就变得阴沉沉,天空斜斜挨着,好像随时会飘下雨来。
宋寒洲一身黑色羊绒大衣沾了寒气,沿着云景街走到头,推门进了一家连锁的咖啡店。
时间正好离交班还有半个小时,值班的店员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说了句“欢迎光临”。
勉强醒了神,迎上来问道:“先生,请问要什么?”
宋寒洲的眼睛匆匆瞥过一眼,张了张嘴,举止有点局促,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声。
倒真是没做过跑腿,临出门忘了问要什么。
他索性便作了主张:“招牌十一杯。”
他本就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人。
“好的,先生。”店员对着钱款正要说话。
宋寒洲握手成了拳头摩挲着唇沿,笑着叫人等一下,改了口:“还有一杯要美式。”
店员看着那双漂亮的眉眼,笑起来更显缱绻,桃花似的招摇,微微愣了个神:“……好的。”
“先生,请问您呢?”
宋寒洲伸手想接过小票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瘦长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打印纸,沿着纸张的边缘顺着一卷,塞进了口袋里。
他道:“要新品。”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宋寒洲跟在店员身后,身影渐渐摸不着了,大约是在哪里落了座。
咖啡店在云景街街尾的拐角点,沿着路灯一左转,另一侧便是正在拆除的烂尾楼,黄底红字的“正在施工”拦着,行人和车辆视线瞄过一眼,便绕行了。
而这道贴了封条的路上,路灯有气无力似的一闪一闪,随时会油尽灯枯的样子。
平白添了几分冷清。
昏暗的光线之中稳稳听着一辆路虎,底盘很高,很有气势,像只凶兽似的盘踞在路中央。
车身斜罩了张绿色的网,顺着迷彩划了一道,格外醒目。
车上,坐了两个人。
一个清瘦,一个强壮。
清瘦的男人靠着车窗,栗色的长发柔软飘逸,发梢落了一道在嘴边。
而他天生带点笑意的唇角吐出一声咳嗽,夹杂着笑意,撞在夜色里,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