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试探?是补偿?还是另有所图?
无数个念头瞬间在邢烟心里翻涌,她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恭谨地伏下身去。
“嬪妾胡氏,叩谢皇上隆恩!”
翠香抱著那几件寒酸的赏赐,躲在廊柱后看得真真切切,惊得差点脱手。
她慌忙转身,小跑著溜回主殿,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回稟。
“娘娘!不好了!皇上他晋了胡常在的位份!赵公公亲自去宣的旨,封她做贵人了!”
“什么?”
云嬪手中把玩的一支赤金簪子“啪嗒”一声掉在妆檯上。
她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你是说,皇上又抬举了她?可昨夜他明明歇在本宫这里!”
她声音陡然拔高,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一个没有侍寢的女人,为什么要晋升她的位份?
穆玄澈此举,究竟是想抬举胡贵人,还是在警告她?
她原本春风十里的那颗心,此刻又陷入万马奔腾的凌乱里。
……
宝珠奉上厚厚的打赏荷包,赵德允一行喜笑顏开地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宝珠立刻將殿门掩上。
“小主,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宝珠满腹疑虑。
邢烟並未侍寢,为何要说她侍寢有功?
邢烟將圣旨放在案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明黄的绢帛,心绪如乱麻。
穆玄澈查过她,必定一无所获,所以晋封她为常在。
如今短短数日,竟又晋为贵人,这绝非寻常。
“他或许是在试探。”
邢烟的声音很低,带著一丝冰冷的剖析。
“將我架在这火上烤,看看有多少人会眼红,有多少人会出手,又有多少人会露出马脚。”
这是帝王惯用的权术,用恩宠做饵,引蛇出洞。
又或者……
她眼神微闪,她刻意在他心湖投下的石子,当真激起了涟漪?
他对她起了別样的心思?
所以要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无心圣宠?
无论穆玄澈这么做的目的是哪一种,都意味著巨大的风险。
“小邓子,外面现在都传些什么?”
邢烟压下翻腾的心绪,恢復冷静,沉声问道。
小邓子机灵地躬身回话:“回小主,昨夜皇上翻了您的牌子又亲自送您回来,大傢伙儿原是该议论您该不该升贵人的。”
“可奇了,眼下风口浪尖上,她们倒更在意云嬪娘娘解禁的事儿。都说云嬪娘娘手段了得,恐怕宫里又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