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阁內,突然传来穆玄澈冷厉的声音:“人呢?怎么还没来?”
他兀自坐在棋桌旁,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俊眸低垂。
今晚,他做好了与邢烟再次廝杀的准备。
这几日,他忙里偷閒地看了几本棋书,自觉技艺有所长进,他想跟邢烟切磋一番,看看成效如何。
赵德允重重嘆息一声,硬著头皮弓著腰,战战兢兢地入內,“皇上,胡小主病了。”
告知这个噩耗时,他的手不受控地有些发抖。
穆玄澈正要落棋的手停留在半空,眉头拧起,“病了?”
“病得很严重,太医过去瞧过了,是染了风寒。”赵德允如实说道。
“啪嗒!”
穆玄澈手里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
期待落空,他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真扫兴!
“嘱太医好生诊治。”
穆玄澈丟下一句话,起身,径直朝御园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他又撞见了那棵树。
白色的髮带还在隨风飘扬,可爬树的女子至今再未现身。
人一生所困为何?不过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那爬树的女子,那训马的小廝,不就是得不到吗?
而那夜他虽一败涂地、却兴奋快乐的下棋体验,如今只能是回忆了。
他贵为天子,原来在面对遗憾和缺失时也无可奈何。
小喜子离开青嵐居没多久,邢烟就醒了。
她確实病得不轻。
高烧退一阵,又烧起来,浑身一会儿火烫,一会儿寒冷,仿佛在冰火两重天中炼狱。
宝珠趁她清醒,將皇上派人宣她下棋的事如实稟报。
“小主,您说皇上还会派人来寻您吗?”宝珠担忧地问道。
邢烟靠在床头,气若游丝,却又篤定地说道:“很快还会有人来。”
果然,一切如同邢烟预料的一样。
赵德允为了弥补穆玄澈的遗憾,亲自领著太医院的黄院判过来给邢烟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