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后,简随安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保姆正收拾茶具,偷偷看了简随安一眼,嘴角忍着笑。
“你刚才是故意的。”
她今天就算是被他说小气那也认了。
他抬眼看她一眼,没急着答。
过了会儿,宋仲行才慢悠悠地说:“我哪有那么多心思。”
声音很平和,却听不出到底是在否认,还是在承认。
简随安被他这副模样气笑了,抱着抱枕往后一靠:“你明明知道那是买给我自己吃的!”
“哦?现在知道说是给自己的了?”
她被噎了一下,脸涨得通红,偏偏还在嘴硬:“我——我不能买给自己吗?!”
“当然能。”他笑,“可上个月牙医是怎么说的?”
“……”
宋仲行开始数落她:
“从小就爱吃甜的,牙坏了就哭天抢地。长大了还是不长记性。”
“那时候你哭着喊疼,我哄你去补牙,你一补完又偷吃糖,还藏到枕头里。”
“上个月陪你去看牙医,医生怎么说的?再三叮嘱你少吃甜的,少吃冰的,你当场点头答应得干脆,是糊弄谁呢?”
简随安哀怨:“师傅别念了……”
他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把茶几上昨天她吃了一半的巧克力拿走,顺手放进垃圾桶。
“甜的东西,不是不能吃。问题是你一吃就上瘾。”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现在还学会了拿我当幌子,问我要不要吃,嗯?”
简随安举手投降。
她看在这位宋主任最近很忙的份上,就不跟他对着干了,还是乖一点好。
快过年了,别人都是往家赶,他却天天在外面。每天一进门又是半夜,还总去书房待着,签文件、打电话、批报告……
简随安觉得,他和那些前来拜年的人坐一会儿,都算休息了。因为她上次在楼上偷偷瞧了一眼,他在茶桌边那种微笑沉默的姿态里,半听半走神。
所以——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
她现在就像是放了假、彻底解放的小鸟。每天赖床到日上三竿,醒来第一件事是看外面的雪下了多厚,第二件事是想今天要不要出门。
在家吃糖葫芦被逮了,她就出去吃呗!
简随安又去了天坛。
天坛的风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松脂味,冬天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柏树枝,落在青砖路上,碎成一片一片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