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外一声不吭,也并不现身,织絮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指间的那缕凉风突然似有万钧之力,俄尔从她指尖飞出,无数清风盘绕,忽地狂风凛凛,洞府内刻着符篆的石壁前狂风卷荡。
织絮犹如被扔进了屠妖剑阵,她御起结界,分毫未伤,却也不由冷笑,一道浑厚的妖力冲出狂风,将洞外之人卷了进来。
狂风与妖力抗衡许久,渐渐处于弱势。
织絮带着浩大的妖力飞至他面前,强大的威压震得他耳聋目眩、五脏皆痛,霎时咳出一口血沫来。
织絮一手掐诀抵挡风势,一手狠狠甩向他的脸,沉声骂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
一道黄符挡住了她的手,地上的少年眸色阴沉地看了她一眼,霎时间洞内风烟俱寂。
少年咳着血,艰难地平缓着呼吸,许久,才勉强有力气说话,语调艰涩地问道:“你引我到此,原来是为了杀我,可我根本不认识你,与你有何过节?”
织絮扇向他的手还未拂开黄符,闻言不禁蹙眉,转瞬之间反应过来他的目的,可已经迟了。
一道凛冽的剑气携着寒气直斩向她的右手。
织絮却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地上咳血的少年,轻轻向那道剑气弹了一指,杀意并不深重的剑气刺向洞壁,在无数符篆之上劈开一道二指宽的剑痕。
她垂眸看着他,轻笑道:“呵,竟然不笨不蠢,心狠手狠,不过,小公子,你还太小太弱了,上一个跟我玩心眼的已经至少轮回三次了,你并不了解我,玩这么一手,真死在我手上,如何?”
裴暄之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了一把唇边血迹,神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传声道:“我既然敢动手,你真以为你能杀了我?”
织絮但笑不语,阴窃行事时环节越多,布局越周密,环环相扣得越紧密,越容易出意外。
计划简单易行,成事机率,虽则方式低劣,可现实中的斗争,就是如此讲究隐蔽、快速、高效,越简单易成越好,哪里有那么多虚浮华丽的手法。
这小孽障可真是大道至简、能屈能伸,也不在意脸面。
他肯定有什么办法知道裴寒舟有没有往这边来,才决定要不要出手。
她抬眸看着已经站在裴暄之身后的裴寒舟,并不解释什么。
只是直接踮脚向后飞去,落到石台上盘膝而坐,指诀捻起,双眸轻阖,淡淡地说道:“将来我会去长安一趟。”
裴寒舟给了裴暄之一瓶丹药,平静地说道:“令主不必突然记挂,那二位皆已作古。”
织絮缓缓睁开眼,脸上细细的刀痕们微微波动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径自跛到一边吃药的清瘦少年,又看向裴寒舟,说道:“你信我将他引来要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