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用。”他身上的松香混着淡淡血腥味将她裹住,掌心贴在她腰侧,“睡吧。无事,不过一点小伤。”
姜知意屏住呼吸,在他怀里慢慢放松。
她往他身上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便睡着过去。
直到听见她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君煜才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她。
“小没良心的。”他低声呢喃,指尖划过她软乎乎的脸。
腕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心里却莫名泛起一阵柔软。
……
两月后。
君府朱漆大门上悬着崭新的红绸,随风轻摆,似在预示着喜事将近。
姜知意立在卧房前,指尖捏着几条红绳。
李柔儿与那城西杨家次子的婚事定在三月后,如今府里已经在开始筹备。
李静娴将其中大小事务都交由她处理。
“少夫人,这箱东西该如何安置?”丫鬟的问询声突然响起,惊散了她的思绪。
姜知意转身,目光扫过檀木架上层叠的绸缎。
最上层的衣物泛着珍珠光泽,袖口金线绣着莲,针脚细密。
她伸手抚过冰凉的衣料,忽闻得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
君煜俯身凑近,“在忙何事?”
话音未落,君煜瞥见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喉结动了动,“这些事交给婆子们做便是,何苦自己熬着。”
姜知意没说话。
她大多都是交由赵嬷嬷帮她做的,她倒是没费神。
不过昨夜趁他睡着,她又看了半宿的话本子。
看到结尾狐妖与书生二人终成眷属时,窗纸已泛起鱼肚白。
“我知道。”姜知意将礼单按在案上。
那李柔儿孤苦无依的,虽说是君家的表小姐,但众人也瞧着君家的态度。
她这婚事若是自己办得不仔细,让旁人以为君家不待见她,日后叫她如何在夫家立足?
姜知意虽不喜那李柔儿,但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苛待她。
君煜望着她强打精神的模样,又敲打她:“既知道要爱惜身子……往后便莫要学话本里的痴儿,熬坏了眼睛。日后若是再如此,我便将那些话本子都扔出去烧了……”
“不行。”姜知意哼了几声,没想到他都知道,只好妥协,“日后我等白日再看。”
君煜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得踉跄着撞进怀里,掌心覆上她发凉的手背,“手都冻成冰了。”
说着便解下披风,披在姜知意身上。
他转而拿起小厮捧着的描金漆盒,盒面嵌着的和田玉在光下温润生辉,“今日路过西街,掌柜说来了一对好东西……”
朱漆盒打开,两个翠色欲滴的耳坠躺在雪白的绢布上,通透如盛着江南三月的春水。
姜知意也看呆了,伸手去摸那抹盈盈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