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一个半月前,伯爷您刚刚调派了五千水师精锐,前往南洋开辟新航道。”
“如今的温州卫,正是兵力最孱弱的时候。这个消息,瞒不过有心人。”
“汪直那条老狗,蛰伏了这么久,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陆明渊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手指无意识地在书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半晌,他点了点头。
那双深邃的眸子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朱大人的分析,与本官所想,不谋而合。”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窗前,看着院中被月光映照得斑驳的树影。
“汪福,早不出海,晚不出海,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陆明渊轻声念着这句话。
“我早就料到,汪家的这些余孽不会安分。”
“他们想趁着温州卫兵力空虚,劫掠秋粮,给我,给温州搅得天翻地覆?”
“既然他们把脖子都伸过来了,我们若是不送上一份大礼,岂非显得我温州府太不懂待客之道了?”
朱四心中一凛。
他能感觉到,这位少年伯爷的身上,正散发出一股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磅礴杀气。
那是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自信,更是一种视千军万马如无物的强大气场。
“伯爷已有定计?”
朱四试探着问道。
陆明渊微微颔首,重新走回书案后坐下。
他拿起笔,在一张白纸上迅速写下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折好,叫来了门外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