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睛好看吗?”
江淮漪顺着眉头,眼睛,鼻尖,嘴唇,都看了一遍,想了下。
“都好看。”
温热的气息在浮在脸颊,裴循失神的眸子看着她,贴近她,轻轻落下一个吻。
在她的额头。
“嗯,知道了。”
—
空中白云密布,时而似一团烧不掉的棉似的裹住太阳,时而因承受不住热度短暂的远离它。
裴循已经睡下,可这些天经历的事始终让江淮漪无法安然入睡,无数记忆碎片冲击她的脑海,一幕接着一幕袭来。此时安静下来,竟比以往应付裴循时还要疲惫。
在景悬寺和裴循相见的那一幕与初见温淳时一样模棱两可的过去了,谁都再也没提,像是各自揣着一个秘密在身上,不约而同的去忽略,去假装不在乎。
但她却总能想起那些死在那把匕首下的人。
可若不是温淳与邬影门相通……
是啊,温淳……
宋湘蕴走时,她就已经注意到温淳已不在府内。裴循说起的害怕,她更能深切感受到恐惧的是温淳,不管是对邬影门还是那个村民。还是对她,都让人想彻底远离他。
可眼下,她却没有任何力量阻止他做的那些事。
可裴循也真真切切的杀了那些人。
江淮漪恨温淳,可温淳却也让她清醒过来。
“裴循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确定真切的答案,却能小心翼翼的确定一件事。
裴循是真的喜欢“她”。
但究竟喜欢到什么程度,能利用到什么程度,她不清楚。
而她的性命却被握在裴循对“她”的喜欢里,明码标价。
江淮漪坐在澹沁阁的院子里,白云暂时离开了太阳,她闭目,暖暖的光照在她的脸上,缓解了些许疲惫。
青霜将热乎的糕点搁在江淮漪身侧的石桌,她不忍心说话,自那日见到她回来就瞧她神情郁闷,如今也不好问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做一盘她爱吃的点心。
棉云包裹住太阳,天光忽暗,江淮漪睁开眼,看到两人急匆匆从远处跑来。
“裴兄如何了?!”锦仪一把抓住江淮漪的手腕,扯的她生疼。
“锦仪,放开世子妃,不可无礼!”
锦桓拉开两人距离,江淮漪的手腕处落下醒目的红印。
“你没事吧,小姐?”青霜急忙上前揉了揉她的手腕。
锦桓绞住锦仪脑后的衣角,拉到身后,斥道:“你与殿下再熟,再如何关心殿下也不可对世子妃无礼,在江南时让你读的书都忘了?”
锦仪气喘吁吁的冷哼:“若不是她,裴兄怎会受如此重伤,凭何而礼?”
“你!”
江淮漪揪住锦桓的衣角,摇摇头道:“殿下无碍,只是身体比较虚弱,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暂时看不见了。”
锦桓松了一口气,见江淮漪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肩膀:“阿漪不用自责,殿下失明并非此次受伤所致,儿时旧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