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终于合上了,五楼在短暂的喧嚣后重回安静。
突然的沉静,让叶穿林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喉咙里突突地跳。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心在慢慢地往下落,喉咙没那么发涩了。
“不是。”何妨背着叶穿林,单膝跪地,整理着父母拿来的三个大袋子,“我也挺意外的。”
“那就好,吓死我了。”叶穿林踱到何妨的身旁,蹲了下来,帮他整理袋子。
何妨的手停住了动作,左手还端着一大盒樱桃:“抱歉,让你有压力了。”
叶穿林也停住了动作,注视着何妨的手:“我没有压力,只是太突然,有点措手不及。”
何妨的手依旧静止。
叶穿林抿了一下嘴,蹲着挪动步子转向何妨,像一只企鹅。
“其实,我很高兴。”叶穿林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认识了你的家人,又多了解你一点了。”
何妨扭头看向叶穿林,小小的一团蜷在眼前,特别好笑。
他勾起唇角,情难自禁地去触碰叶穿林的脸颊。
脸颊的灼烫还未散去,何妨的薄茧轻柔拂过敏感的皮肤。所过之处,又起灼热。
叶穿林瞳孔剧缩,腾地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拍手,左顾右看着:“So……是什么正经事?”
何妨微不可查地轻叹,敛下眼帘,继续整理袋子:“纸盒子里。”
“是啥?”叶穿林边说,边走向纸盒子。
纸盒子是长扁状的,顶部的透明胶已经被割开了。叶穿林掀开了纸盒子,里头,纯白的泡沫板上安然躺着一把剑。
准确来说,剑还未出鞘,黑色的腰带套在剑的外头。
“腰带剑啊!”叶穿林惊喜地拾起盒子里的剑,外头的腰带是皮革的,触感微凉,“软剑,你还知道要配腰带啊。”
“嗯,在网上搜到的。”何妨站起身去开门,“软剑可以别在腰间。”
“确实是这样。”叶穿林握住剑柄。
剑柄的外形简素,没有平常的祥云、龙凤。剑柄的颜色全是叶穿林喜欢的,木头的黄与树叶的绿交织在一起,浑然天成。
叶穿林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小小的人影站在大榕树下。那时的榕须还未落地扎根,棕木色的发丝随风飘摇,混着泥土与稻麦的沁香。
剑柄的上端还挂着一串流珠,几乎透明的流珠透着雾蒙蒙的白。白珠中间还点缀着几颗略大的绿珠,应该是玉。
叶穿林喜欢戴玉,手中的玉珠,一下子便能看出品相是极好的,价格肯定也是不便宜的。
“你定制的?”叶穿林熟络地抽出剑脊,银白的光亮闪过琥珀的眼眸,飒爽无比。
出鞘起的风,微微抚起叶穿林的发鬓,还带来一阵珠子相撞的脆响。
叶穿林笑眯着眼,抚上手腕处的流珠,起伏的相连、微凉的刺激,引起指尖的微颤。
“嗯。”何妨不知何时,早已站定在了叶穿林的身后,声线中荡着迷离,“喜欢吗?”
“嗯,喜欢。”叶穿林的指尖拨弄着珠串,颗颗莹润的圆珠相撞,清浅的脆响撩拨着人心。
后背贴上一片温热,隔着厚实的衣料,也能感受到身后人灼热的体温。叶穿林些许狐疑地回头,不偏不倚地对上何妨的眼睛。
垂下的眼帘,显得黑眸促狭,漆黑沾上了湿气,氤氲叆叇。
“要不要试试?”何妨的声音很沉,像在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