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花缭乱的,简直是一个大型的作品展览集。
林简从第一条朋友圈点开,一张一张照片看过去。边看,脸部表情还会跟着变化,嘴巴张得大大的,哇哇哇个不停。
齐淮知一开始还觉得他这反应有趣,默不作声地盯着。
然后慢慢的,脸越来越黑。
安静的车内突然变得有些嘈杂,一会响起清嗓子的咳嗽,一会是衣服和座椅的摩挲声。
林简眼睛还聚在手机上,眼睛都笑成月亮湾了,捂着嘴巴,和掉入米缸的小老鼠一样。
完全没注意到齐淮知的小动作。
和刚刚做助理时的反应可不一样。
那会齐淮知哼个气,都能将猫儿的大眼珠子勾过来。
还能享受到猫儿的叫早,卖乖,爱心餐。
这会什么都没有了。
偏偏齐淮知没有生气的权利。
他突然发现,整整一个月过去,依旧对线下的林简毫无掌控的办法。
那层隔着的窗户纸,薄透得能见光,可就是将他的权利都剥夺了。
看得见的地方都这样,那他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呢?
林简这张脸,太乖。
白白一小张,被人盯上都只会傻兮兮的笑。
齐淮知骤然烦躁起来,心跟着发堵,恨不得将他变小,拴在身上,一刻也不离开才好。
很可惜这是一个科学世界。
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但齐淮知打定主意的事情,从来都只有成功这一个结果。
他慢慢地勾起笑,暗红色的西装印花在灯光下,像一片顺滑的蛇皮,裹在人身。
既然招惹了他。
这窗户纸不破也得破。
车稳稳停下了,外头电影节主办方安排的接待人员已经候着了。
艺人要在这里下车,走红毯,其他普通工作人员戴上工牌,到内场的休息区等着。
“小林,你去休息室守着淮知的礼服。”袁文兰将手里的工牌递过去。
林简戴上,挎上包,抓着手机就要下车,被齐淮知伸手拦住,“手机给我。”
林简差点将自己的手机递出去,齐淮知指了指他背着的袋子。
帆布袋里有齐淮知可能会用到的随身物品,包括手机。
?
走红毯要手机干嘛。
林简不明所以,打开袋子,把手机交过去。
齐淮知的手抓住机身,修长有力的指骨向前滑动,攀附到林简的手腕上,两根手指圈住了整个骨头。
车内空调有些低,齐淮知的指腹温度也冰冰凉凉的。
缠上来的时候,触感像一条冰冷阴湿的蛇。
林简的眼睛被迫抬了起来,和齐淮知对视。
那一双深情极了的眼睛又冷又湿,黝黑黝黑的瞳孔像鬼魅似的。吓得林简喉咙浮上尖叫。
齐淮知歪头,眉头一皱。
林简又硬生生止住,眼睁睁地瞧着齐淮知抬起手指,在手表盘上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