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漪打消了马上回到2025年的念头。
妈妈做出这反常的行为是为了自己吗?许时漪拿不准。
诚然,上次离开前,她在本子上画了一朵萱草花。
而萱草花象征母爱。
她确实想用隐晦的方式来提醒许荷自己的身份。
可她从来没有期待妈妈能看明白,就算看明白了也不指望妈妈会相信。
对于许荷而言,她只是一个不知道哪里飘来的灵魂,说不定就是在胡言乱语。
许时漪望着桌角白瓷盘里精心准备的巧克力和蛋糕发了会儿呆,低头继续看日记。
日记的最后一页,许荷如此写道:
[第五所的安保系统远超常人想象的缜密,非人类生命体没有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
这是许时漪上次离开前拜托许荷的事情。
许荷在此给出了回答。
[虽然外形类人,可从基因相似度来看,完全不是那回事。]
[他有着地球科学无法解释的特殊能力和对人类强烈的恨意,在我看来,放他离开并非理智的决定。]
许时漪拿起笔,在妈妈的那段话后面接着写道:[不是那样的,他很好。]
因为害怕透露未来的事遭到遣返,许时漪不敢明说池信在未来的三十年会在风浪中救下很多人类。
池信并没有妈妈预想中那样对人类造成巨大的威胁,且事实恰恰相反。
她努力说服妈妈:
[一张白纸,它会呈现出你给它涂上的任何颜色,生命也是如此。]
第55章055同一个人。
次日起床后,段爱美递给许时漪两页稿纸。
那是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母亲》,字迹像是许荷的。
许时漪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段爱美拉她坐到饭桌前,叹气道:“小山那孩子真犟,非说自己没有妈,作文不写,饭也不吃。”
今天许苏山没有做饭,早起就不见人影了。
段爱美拿小锅热了馒头和粥,启了一罐豆腐乳,凑合着当早餐。
“把你给他写的范文收起来吧,小山连抄都不抄,就因为这篇作文不交,老师打好几遍电话了,这孩子哟。”
作文要求以母亲为题。
许时漪在餐桌边坐下,吃着太奶喂到嘴边的白粥,认真读起了许荷写的范文。
许荷的字体清秀飘逸,作文开头第一句很短:
[我的母亲脸皮薄。]
许时漪差点把嘴里的白粥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昨晚日记本上许荷给她的批注分明是“多厚的脸皮”。
今早的范文开头却是“我的母亲脸皮薄”,很难不怀疑许荷在暗示什么。
萱草花象征着母爱。
假使许荷猜到了那朵花的意思并且愿意相信。
那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留下这提示的人究竟是母亲,还是女儿?
这也是为什么许时漪认为许荷很难猜到她身份的原因。
这一年,许荷还没有女儿。
人对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总是缺乏一些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