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伸手就要往暗格里探去。
好巧不巧偏在这时,卧房里的周夫人又一次从睡梦中被惊醒,开口就是句:“谁呀?”
随即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仿佛是周夫人披衣起身,举着烛火往书房来了。
那人身形一僵。
这场面他并不是头回应对,可这机会对他而言,却是最后一次。
他犹豫了极短的刹那,到底还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了把锐利的匕首,是早就备好的,磨得寒光闪闪。
与此同时,他的手也摸到了暗格中的东西,那是本册子,不厚也不薄。那人对里头有什么完全不感到意外,看也不看就要往怀里塞。
周夫人离匕首越发得近。
那人咽了口唾沫屏息躲着,眼睛一眨不眨,死盯着慢慢从门后飘过来的黑影。
人来了!
匕首重重挥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有块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暗器”,角度刁钻,正正击中了他握着匕首的手腕,又“哐啷”在地上碎开。
定睛一看,那居然是半块碎瓦片!
“呃!”那人吃痛,闷哼一声,匕首当即就被打落在地。但也不知那册子究竟是多么要紧的东西,明知事态有变,他竟然还不肯放手,愣是死攥着塞进了怀里。
做完这步,他赶忙着就想往回跑,走那扇窗户照原路逃出去。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见窗台前悄无声息地立了道墨色人影,宽肩窄腰,身形高大如铁墙。
顾从酌面无表情,掀起眼皮冷冷地盯着他,手已按在了腰间剑柄上。
退路被堵,那人咽了口唾沫,噔噔后撤几步,想强行将门撞破了逃走。却见书房门不知何时也已敞开,一道同样身着黑衣的身影闲闲倚在门框,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正是乌沧。
这下前后都没路了。
电光火石间,那人眼珠子来回转了转打量二人,窗边的顾从酌一看就气势凛然不好惹,另一个则明显瞧着文弱许多。
赌一把!
那人一咬牙,铆足劲朝着门边的乌沧猛冲过去,抬起手臂佯作攻势,实则是想借冲撞之势强行突破。
见自己被挑中,乌沧却不慌不忙,甚至还有闲暇理了理袖子。直到那人即将扑到面前,他才轻轻巧巧地往后撤开半步,同时略一抬手。
“咻!”
一枚袖箭从他腕间射出,大发慈悲般瞄得不是那人的胸口,只射中大腿而已。
“呃!!!”
那人压着嗓子痛叫了声,冲势顿止,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捂着腿“嗬嗬”地直抽气,居然还要挣扎着爬起来。
“钦差捕贼,勿动。”
顾从酌两步停在他面前,也不弯腰俯身,只用未出鞘的剑在他胸口处一挑,那本册子便被他捏在了指间。
直到此时,周夫人那道隐约靠近的脚步声才变得急促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书房门口,没进去,只用盏摇曳的烛火远远去照,结果在地上看见了张因疼痛而扭曲、却又无比熟悉的脸。
她忍不住惊道:“建明,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