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地讲,我觉得海格和后期的秋可以并称魔法世界的两个林黛玉。
我明白他们有自己悲伤的理由,我无权干涉属于他们自己发泄情绪的方法,但——
把鼻涕擦我身上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躲开海格能勒死人的拥抱,却没能躲过打着横旋转起舞的亮晶晶液体,此刻的我已经能心平气和地给自己用个清理咒,并且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海格扑在桌子上哭泣,抖着手把信封递给我们,纸上印着魔法部的徽章,哈利拿过信封,念道:“……我们接受邓布利多教授的保证,认定你对这次遗憾的事件不需承担任何责任。”
“这不是很好吗?”罗恩拍着海格的肩膀,海格摇摆着他的大手,让哈利继续看。
“我们对这群鹰头马身有翼兽的安全抱有存疑,将交由危险生物委员会处理。”哈利念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摄魂怪先伤害你的,他们为什么不把摄魂怪起诉?”
“如果我败诉了……”海格抹着脖子,做出被斩首的姿势。
“他们不会把一群鹰头马身有翼兽都杀掉。”我皱着眉说,“你需要准备好辩护词,海格。”
“我们可以帮你。”赫敏举手。
海格擦了擦眼睛,“谢谢你们,噢,好孩子……那些摄魂怪也让我心烦意乱,看到它们就让我想起在阿兹卡班的时候。”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赫敏小心翼翼地问:“那里很可怕吗?”
海格点头,“难以形容,我觉得我随时会疯掉,摄魂怪会让你想起所有令你难过的事,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巫师都疯疯癫癫的……”
所以贝拉特里克斯才癫成那样?蹲完阿兹卡班出来跟个智障似的,我对杀死赛德温夫妇的凶手之一没有任何好感,就算她长的跟海伦娜·伯翰·卡特一样也不行。
出于期盼莱斯特兰奇夫妇的惨状,我问道:“海格,你在阿兹卡班有没有遇见……你知道的,某些疯狂的黑巫师,他们怎么样,是不是精神崩溃,跪着求摄魂怪放过自己?”
海格好像被我恶毒的猜想吓坏了,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大,“谁、你说的是——”
“莱斯特兰奇。”我柔声说。
哈利三人没听过这个姓氏,露出迷茫的眼神,可海格却很熟悉,他先是厌恶,又转变成忌惮,最后定格成了愧疚。
“抱歉,卡斯帕,我不知道。”他用水汽弥漫的眼睛看着我,“我和他们不在一起,而且我根本提不起精神关注他们,摄魂怪让我难受的发疯。”
我耸肩,深表遗憾。
我们离开充满悲伤的海格小屋,半路上我才想起来哈利居然没问小天狼星的事情,哈利看了我一眼,低声说:“我绝对没忘了布莱克,但如果我想帮海格打赢官司,就不能一心扑在报仇上。”
噢,小哈,你真的有一颗比黄金还珍贵的心,这正是我缺少的。
回到城堡后,我还把埃里厄斯叫过来,他带着大蛇洛希来到图书馆,全程臭着脸帮我们查找需要的资料和类似案件。
“英文……”他怨气十足地嘀咕,把卷纸摔的哗哗作响,“天啊,我为什么刚睡醒就要做英语试卷?”
克鲁克山把四肢伸展,抻成一张姜黄色的毛毯,躺在我们旁边,洛希摇头晃脑地游过去,信子一吐一吐的,克鲁克山把扁平的大脸转过来,鼻尖耸动。
赫敏对洛希贸然的亲近很紧张,生怕这条长着毒牙的大蛇把克鲁克山一口吞了,罗恩解气地说:“你看,你明白我每天看着你的蠢猫围着斑斑的心情了吧!”
“闭嘴,罗恩。”赫敏恼火地拍了下桌子,“蛇和猫才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蛇吃猫跟猫吃老鼠压根没区别!”罗恩气呼呼地说。
他俩吵的鸡飞狗跳,壁炉旁的克鲁克山和洛希已经窝在一起了,洛希的黑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热乎乎的小生物,嘶嘶吐气,脑袋在克鲁克山和埃里厄斯之间反复移动。
哈利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他聆听洛希的声音,体贴地替埃里厄斯翻译,“洛希喜欢克鲁克山,它希望你在家里也弄一个和克鲁克山一样的小窝,它想在上面趴着睡觉。”
埃里厄斯若有所思。
“别想。”我警告他,“别动我的床,我请求你。”
克鲁克山咕噜噜地嘶声,跑到赫敏身边去了。
当晚,埃里厄斯挥舞着他的黑刺李木魔杖,把房间的一半都变得蓬松柔软,看着黑蛇在上面幸福地打滚,他也露出同款幸福的笑容。
我捏着鼻子,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