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二婶火气蹭一下上来,指着她鼻子道:“什么你家,这是我嫂子的家,你姓梁你不姓常!这家我想来就来,你一个小辈管不着我!”
“是,我是不姓常,那二婶你姓什么?”满银不顾常母的劝解,扒拉掉她拽着自己的手,硬是怼上去,“而且要论起来,我是这个家的儿媳,你一个婶子,你来凑什么热闹?”
常二婶怒目看着她,手都在颤抖,接着她又转向常母:“大嫂,你也同意她说的,让我以后不要来了?”
常母看看她,又看看满银,窝囊地长叹一声,坐到后面的椅子上。
常二婶瞧她这样子,气愤道:“行!我不来了,被你们这么嫌弃,我哪儿还有脸来!”
她说完跑出去,与正好回来的常永平撞了个满怀,常永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问呢:“二婶,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急,忘带钥匙啦?”
常二婶不说话,使劲瞪了他一眼,又哼了一声,出门“噔噔噔”下楼。
常永平丈二摸不着头脑,又转过头来看向亲妈和老婆,见她俩情绪也是不对的样子,立刻意识到不对,连忙上前小声问:“满银,怎么了这是?你们吵架了?你这还怀着孩子呢,医生说了不让生气,你缓缓别气了。”
满银摇摇头:“我没事。”
常母坐在那边低着头,长吁短叹的。
满银没说话,别看刚才常二婶话放得狠,实际就她那种人,根本憋不了两天,回头照样跟没事儿人一样来家里嚼舌根。
不过也没事,闹这么一场,要是能从此管住她的嘴,让她以后别再这么口不择言,那是最好。
……
古参谋长退下来了,毫无悬念的,梁满仓成为了师部的新参谋长。
这要是放在以前,怎么找也得全家好好庆祝一番,但碰上现在,谁都低调着行事,他们最后也就是在家一块儿包了顿饺子吃。
晚上睡觉时,梅锦将面霜从抽屉里拿出来,对着镜子涂着,窗外月色清明,将家属院的轮廓勾勒得清晰。
梁满仓正坐在桌边看文件,梅锦涂完脸扭头看向他,随后起身走过去,从他背后楼上去,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恭喜你呀,以后就是梁参谋长了。”
新任梁参谋长放下书,把手搭在她手背上,握了握,身体转过来盯着她,清浅笑道:“谢谢,参谋长夫人。”
梅锦笑了下,坐到他腿上,攀着他的脖子,声音温柔而缓慢地说:“这一路走过来真是不容易,你辛苦了。”
“有你陪着,不辛苦。”梁满仓闭上眼睛,用下巴贴着她的脸蹭了蹭。
静谧的房间里,桌面上亮着一盏暖黄的台灯,两人相拥着,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的力量。
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纷扰不安,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手牵着手就足以对抗。
成为参谋长,不光是职位上的变动,住处也要跟着变。
他们即将搬到后面的将校楼去,将校楼都是二层的独栋小楼,不光房间变多,家里还安装了电话机。
知微楼上楼下地乱跑,很是兴奋,眼神亮亮的:“妈妈,以后我们就要住在这里了吗?”
“对啊。”梅锦看着她问,“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知微头点得跟捣蒜似的,可见她是真喜欢,“这里更大,房间更多,还有独立的厕所!”
主要是独立厕所,以后再也不用出去上公厕了,遇上人多还得排队。
梅锦笑了笑,把从家里带来的扫把抹布等打扫工具拿过来分给她,说:“行,那这几天咱们先好好把这里清理干净,等都打扫干净了,我们就可以搬过来了。”
这可不是件轻松的活,两层楼呢!又要扫又要拖还要擦的。
将校搂的年头也不短了,但结构结实,空间宽敞。
梅锦一边打扫,一边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家具的摆放,哪个房间做卧室,哪个给知微,靠南的那间光线好,可以给梁满仓当书房。
打扫是个繁重的体力活,一天下来,梅锦觉得腰有些酸,额上也出了细密的汗。
这时梁满仓下班过来,他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袖子挽到手肘,袖子挽到手,走到梅锦身边说:“你忙活一天了,歇会儿,剩下的我来。”
“好。”梅锦眯起眼睛笑起来,把手中的抹布递过去,拉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来。
梁满仓带着笑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随后将抹布浸湿、拧干,在屋里卖力地擦起来,胳膊带动身体,一张一收间,显出劲窄的腰身来。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沉稳细致的耐心,地板上的水痕清亮,映出他微微弯下的挺拔身影。
梅锦收回视线,朝外看去,此时天边还挂着云霞,暮色渐起,家属院陆陆续续亮起灯火。
将校楼里,一种默契的温暖在忙碌的空气里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