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种种,皆比不上“成神”二字。
话落,他便也不再犹豫地迎了上去。
为了不殃及无辜,两人回到了云端,宇宙成形后的第一次危机,来自于神。
神战斗的动静堪比混沌分离,太阳被遮盖,月亮也不敢出来,只有暴雨和雷声在轰隆隆作响。
下界的人浑然不觉,只吐槽这真是天气多变。
在电闪雷鸣之中,姜颂和阿尔诺兰对了无数个来回,起初她还有余力给自己搭了个屏障隔绝雨水,而后便是完全顾不上了。
两人再一次一触即分,阿尔诺兰退至神殿顶上:“看来在下界这些天,真是无时无刻在练习怎么杀了我啊。”
姜颂并未辩解她是成年期前才得知这一消息的,说了又能怎么样,唤起点姐弟情深痛哭一场,再骂骂狗出题人吗。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阿尔诺兰的打法有些奇异,这是想和她近身战斗?
她记得阿尔诺兰能用神术解决的事情,从来不会动拳脚。
姜颂轻松接下袭来的拳头,阿尔诺兰的另一只手擦过她的脖间,她还以为会被扼住,但阿尔诺兰没有那么做。
但她可不会心软,她用了十成力攻向阿尔诺兰的肚子,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不会得手,阿尔诺兰还不至于这点都反应不过来。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阿尔诺兰丝毫没有躲避,而下一秒,一点冰冷的触感从唇上传来,是很简单的蜻蜓点水,但仍然是一个吻。
姜颂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就下意识踹了出去,阿尔诺兰也顺从地飞了出去。
姜颂面无表情地抿着唇,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惊讶哪一点,是她猝不及防的被亲了,还是做这事的罪魁祸首。
她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就连写小说也慎重的不碰感情流,她记得她现在是在打架对吧。
姜颂问:“这是你的战术?”
阿尔诺兰用指腹碰了碰唇,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你说是那就是吧。”
就像她说的,从知道他们命运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寻找破解之法,然而,命运是无解的。
姜颂果然如他既定想象的那样铁石心肠,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他已经把她快乐的、可爱的、冷酷的,以及虚伪的、残忍的、自负的,通通都印刻在了心里。
他并不孤独。
阿尔诺兰扬起一个笑,一如从前:“我将我的力量献给你。”
我从诞生就认定的家人,我唯一的姐姐。
我的……
逸散的神力使阿尔诺兰周身好似弥漫了一层模糊的光,他肉眼可见的开始衰败。
姜颂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质问之下是饱含的怒气:“这样的胜利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她握住阿尔诺兰的手,尝试将他体内枯竭的神力填充,但填充的速度永远没有逸散的快,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阿尔诺兰没有阻止她,只说:“可以抱一抱我吗?就像小时候一样。”
姜颂握着他的手收紧,没有理会,但在阿尔诺兰脱力跌倒时,下意识将他抱住托起。
阿尔诺兰如愿以偿地将下巴放在她肩上:“忘了告诉你,学习神术后的每一个晚上,我都是这样和你一起入睡。”
他将自己的“入室抢劫”行为毫不保留的,详细讲述了一遍,他以为会听见姜颂的恼怒,或者狠狠被推开。
但姜颂却问:“你喜欢我,为什么?”
她说阿尔诺兰在自欺欺人,而她又何尝不是,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事串连在一起,都是阿尔诺兰在说,我好喜欢你。
神也会喜欢上一个人吗?
阿尔诺兰闭上眼,声音很轻:“喜欢太浅显,爱太沉重,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我。”
神的寿命无穷无尽,她会走过许多地方,见很多人,而这些人事物,或许会在她心里短暂停留。
但他自私地想要,无穷无尽的尽头,姜颂会永远记得阿尔诺兰。
姜颂感受着怀抱的重量越来越轻,直至消散,她站在原地,轻声道。
“你做到了,阿尔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