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思鸿突破大梦无照功第二重后,已有手刃仇人的机会,但他始终隐隐觉得,便连厉折川都并非是当年的幕后真凶。
闵锋却一直都与思鸿说,当年见贪三僧是受了厉折川指使,前来与思潇离交手。
这些事件秦天秦佑不知,他们都如闵云舒般,既跟定了人,便只顾同进同退,其余诸事概不多问。
可司无双却不同,闵锋曾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与她听,她深知思鸿此时的难处,且不说敌人势强,大仇难报,偏生又在此时爱上了虞音,当真是每日活在夹缝之中。
看见他在虞音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只觉心疼,但最近几日对虞音有所了解,便也慢慢理解思鸿,况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司无双已决意不再插手。
可当年她暗自发誓,思鸿的仇人,便是她的仇人,如今虽动不得千川合会,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叛徒钱塾捻?
是以此次带领秦家兄弟前往慈王寺,正是要全力施为,决心为思鸿擒回此人。
秦天秦佑只觉此次有司无双同行,比起那日和虞音同闯摩禅寺可要稳妥许多。心下想着,虽然虞姐姐越战越强,可毕竟还是无双姑娘更为厉害些。
三人甫到慈王寺十里外戒严处,秦家兄弟倏地上前,已掠入武僧队中。但听指风咻咻,顷刻间十余名武僧应声倒地,只留一人兀自持棍而立。
那僧人双手发颤,强自喝道,“你…你们可知这是甚么地方?不想活命了么?”
司无双缓步上前,“回去禀告老方丈,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我这便到。”
近日见贪等人寻找红衣女子之事这僧人亦有耳闻,此时见她一袭红衣,险些没吓破了胆,忙不迭往寺中跑,嘴上却道,“你…你们可别不敢来!”
“哎呦”一声被石阶绊倒,起身又拼命奔去。
司无双三人沿着山道续行七八里,还未至寺门,便已见到众僧列开阵仗,挡在当道。
慈苦方丈身前分立二僧,尽是太阳穴微微隆起,显是内家好手,身后数十僧众雁形阵排开。在这些僧人旁侧,另有一十八名武林人士,独成一队。
除此之外,只见数里外茫茫大山之间,僧影绰绰,已尽数将此地包围。
秦佑目视前方,低声道,“小心,他们早有准备,派山下那些僧人引我们前来。”
司无双此时不知虞音思鸿是否得手,只暗自防备见贪三僧突然现身,上前问道,
“老方丈,便在这里么?怕寺庙烧了不成?怎地不迎我等进寺?”
慈苦身前一僧怒目圆睁,喝道,“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一女流之辈进入!?”
话声甫落,但见红影乍分乍合,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司无双仍立在原处,便连秦家兄弟也见她好似只拂了拂袖袍。
场中静了片刻,慈苦忽然察觉出身前僧人气息窒滞,上前一探,那僧人竟直挺挺栽倒,慈苦连忙扶住,心下惊叹万分。身后奔来数名僧众,将这名被点住的和尚架回阵中,几名好手急忙为其推宫过血。
“便在这么?倒也开阔。”司无双又问道。
慈苦身前另一名僧人见状不敢再答话,往后撤了撤,给方丈让到了前面去。
“我见贪师叔车马前些时日已被姑娘所劫,此番姑娘却又来滋生事端,不知却为何故?难道定要与我寺为敌不成?”慈苦暗中运行内力,以防她再冲上前,此时亲眼得见她身法,不由担心起见贪安危,又问道,
“我见贪、见嗔、见痴三位师叔前去寻姑娘讨教,不知如今何在?”
司无双听后心下一喜,暗道,“这笨和尚自己说了出来,倒不用我来问了,算来已过这许多时辰,想必三僧今日是回不来了。”口中却道,
“三位大师已被我捉住。”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尽皆互看一眼,她又笑道,“我本无意与贵寺为敌,只要交出一人,我们即刻离去,自当将三位大师安然送回。”
“胡说八道。”
那一十八名武林人士中,一人细声细语,阴恻恻的说道。
司无双凝目望去,正是蚀阳悼阴二老中的阴窃华。
那日在温中善荒宅中,有过一次交手。劫车那日,二老又被琴音制住,后被她震飞,司无双只是浅笑望他,待他作何说法。
阴窃华上前一步,续道,“三位神僧乃得道高人,武学造诣超凡脱俗,岂容得你胡乱辱没!?”
朝后一招手,又道,“你自恃武功高强,却不知我们亦早有准备,今日你插翅难逃!正好报凉陵之辱!”
说罢与其余一十七人展开阵势,齐声喝道,
“太虚两仪衍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