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白色的沙发翻倒在地,靠垫散落在满是黑血的地毯上,其中一个靠垫被利爪划开,白色的羽绒露出来,沾著暗红的血渍;
原木色书架上的书掉了一地,那只戴牛仔帽的毛绒小熊滚到了墙角,熊脸被踩得变形;
厨房门口的实木餐桌歪在一边,桌腿上还留著之前压活动木板时的划痕,地上的菜刀沾著乾涸的黑血,刀刃泛著冷光——那是姜鸿飞昨夜斩杀凯丽时用的刀。
“没有活物气息。”温羽凡闭著眼,灵视在屋內铺开,两米半径的“视野”扫过每个角落,“只有残留的邪祟能量,很淡,应该是昨晚留下的。”
莫妮卡举著手弩,缓缓走到厨房,手电光柱照向地面的无头尸体——迈克和凯丽的尸体还在,只是黑血已经凝固成痂,尸体边缘爬著几只潮虫,显然早已没了“復活”的跡象。
她皱了皱眉,回头道:“吸血鬼都跑了?或者……被处理了。”
“先去地下室。”陈墨的声音很沉,“密道是关键,別耽误时间。”
密道入口昨夜已经被翼魔撞开,一股更浓烈的霉味与腥气涌了上来,让托马斯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眾人依次走下地下室的十二级台阶,那盏老旧的白炽灯还亮著,微弱昏黄的光线勉强铺盖在不大的空间里,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地下室里的景象与昨夜別无二致——墙壁上的铁枷锁还垂著,地面的血跡已经发黑,祭坛上的山羊头骨空洞地对著入口,供桌上的金杯翻倒在地,暗红色的血渍在檯面上凝固成蜿蜒的纹路。
“密道呢?”姜鸿飞快步衝到祭坛旁,之前开启密道的石壁前,此刻却堆满了坍塌的碎石。
石块大小不一,最大的有磨盘那么大,死死堵在通道口。
他伸手推了推石块,石块纹丝不动,只掉下来几片碎屑。
“马泽法克!”托马斯神父的抱怨声立刻炸响,他抱著圆盾往后缩了缩,脚边的帆布包滑下来,圣水玻璃瓶撞得更响,“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堵上!挖开?这堆破石头得挖到下个月!”
温羽凡却走到碎石堆前,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石块边缘。
灵视透过碎石,能“看到”內部的坍塌痕跡很规整——不是自然坍塌。
他站起身,破邪刀上的淡蓝色电弧轻轻跳动,语气平静却带著篤定:“別慌,这通道是人为破坏的,这是好事。”
“好事?”姜鸿飞攥著弯刀的手紧了紧,少年人的眉头拧成疙瘩,“通道都堵死了,怎么去溶洞找那个血影?这哪儿好了?”
“如果血影男子已经恢復实力,根本没必要堵通道。”温羽凡的声音在地下室里迴荡,目光扫过眾人,“他堵上密道,说明他怕了——怕我们顺著密道找过去,打断他的计划。这恰恰证明,他还没完全挣脱封印,力量不够强,只能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
这话让原本沮丧的气氛瞬间缓和。
陈墨摩挲著银剑的剑柄,眼底闪过一丝瞭然:“温兄说得对,他越是遮掩,越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
“可通道堵了,我们怎么进溶洞?”姜鸿飞还是急,他往前走了两步,盯著碎石堆,像是想凭蛮力劈开一条路,“总不能真在这儿挖几天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杰森身上。
作为土生土长的锡尔弗顿人,他比谁都熟悉小镇的每一寸土地。
杰森扛著大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沉默几秒后,突然拍了拍斧柄,语气坚定:“还有个地方能通溶洞——废弃矿洞。”
“矿洞?”莫妮卡抬眼,手弩的枪口微微下垂,“你確定?”
“当然。”杰森点头,眼神里透著对小镇地形的熟稔,“我小时候跟著爷爷去矿洞附近捡过矿石,听爷爷说,那矿洞里面四通八达,有数不清的支脉,其中一条肯定和地下溶洞是通著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之前製作禁药的那批人能够唤醒怪物,说明他们肯定是进了那条路。”
约翰神父捧著圣经,走到眾人中间,淡金色的晨光从地下室的通风口照进来,落在他黑色的祭服上,透著一股沉稳的力量:“那就去矿洞。既然血影想拖延,我们就更要抓紧时间。”
陈墨率先转身走向楼梯,银剑的剑鞘在腿侧轻轻晃动:“走吧,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宝贵。”
眾人紧隨其后,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迴响。
晨光已经越来越亮,他们没有时间犹豫,直奔向废弃矿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