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用慈悲为刃,斩断凡人执笔的权利;而有人,则要用秩序为盾,守护这来之不易的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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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东海蓬莱岛,许寸心正带领第一小队驻守丹火炉旁。
她本以为最大的威胁会来自世家或幽冥谷,却没想到最先到来的,是一群赤脚僧人。
他们乘着竹筏从迷雾中而来,共计一百零八人,皆身穿破旧灰袍,手持铜铃木鱼,面容枯槁却目光澄明。
为首的是一位老僧,眉间有一道朱砂印记,形如火焰。
“贫僧法号‘燃灯’,奉西方净世寺之命,前来收火。”
老僧合十,声音平和却不容置疑,“丹火乃炼体之源,岂容置于无主之地?请交出掌控权,否则……恕我等以佛法清场。”
许寸心冷笑:“你们口口声声佛法,可知道赵清河是怎么死的?他是用自己的命点燃这团火!
你们一句话就想拿走,凭什么?”
“凭因果。”
燃灯平静道,“他焚身献祭,正是种下‘舍利之因’。
而我等修行千载,只为承接此果。
这是天道循环,非贪非夺。”
话音未落,身后百余名僧人齐声诵经,声浪如潮水般涌来。
刹那间,天地变色,空气变得粘稠如浆,许寸心等人只觉头脑昏沉,手中的墨玉笔竟开始自发颤抖,似要脱手飞向那群僧人。
“不好!
是‘摄魂梵唱’!”
薛玲玲大喊,“他们在用群体信念压制我们的意志!”
吴闲带队的第二小队本应在三日后抵达,但此刻通讯已被干扰,无法联络。
而第三小队则刚进入酆都地界,遭遇诡域残兵围攻,根本无力支援。
“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许寸心咬破舌尖,逼出一口精血喷在“生死印”
上,“所有人,启动‘共构共鸣’!
把你们的愿力集中到我这里!”
十二名队员迅速围成圆阵,手掌贴地,将自身灵力注入建木分节点。
光芒升起,形成一层金色结界,勉强挡住梵音侵袭。
然而,那老僧只是轻轻敲了一下铜铃。
叮??
一声轻响,穿透结界,直击灵魂。
许寸心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她看见自己的记忆被强行翻阅:幼年时母亲病逝、少年时被家族当作试验品、第一次绘制成功时的狂喜、昨夜第七魔将轰然倒下的瞬间……一切过往如走马灯般流转,最后定格在赵清河焚身化火的那一幕。
“你执着于改变世界。”
燃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世界,并不需要被你们这些凡人改变?”
许寸心喘息着,眼中泛起泪光,却仍摇头:“不对……我们不是要改变世界,我们只是……想拥有选择的权利。”
“选择?”
燃灯轻笑,“当你拿起笔的时候,就已经背离了顺从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