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延拱手回道:“回皇上,活捉了四人,此刻正押解殿外,等候皇上发落。”
他高声请示道:“皇上是要將他们移交刑部严审,还是要亲自审问?”
李彦成轻哼一声:“带他们进来,朕要亲自审问,如此佳节,他们到底是受谁指使,行刺皇子、公主,意欲何为!”
他当然不可能移交刑部。
今夜不审,必生变故。
那四个刺客被五大绑,押解进入殿內跪地。
李彦成不再踱步,而是在主位龙椅上落座,身子前倾,俯视跪地的刺客们,压迫感十足,威声道:“你们受何人指使?给朕如实招来!”
他们身子发颤,低垂著头,个个缄口不言。
曹学良拂尘一扫,怒喝道:“大胆!皇上问话,竟敢不答!来人,掌嘴!”
一般而言,曹学良的指令皆是李彦成心中所想。
数位宫人上前,朝著被捆绑刺客,哐哐一阵扇巴掌。
声声清脆,在殿內迴荡。
可那些刺客仿佛被毒药了一般,硬是一声不吭。
待到宫人们都要扇累了,冷眼旁观许久的齐司延方才墨眸扫过四位刺客被扇得红肿的脸,沉声道:“你们不肯说,是不是要等大理寺卿张文柏过来,才肯开口?”
本来毫无反应的刺客们神色微变。
李彦成捕捉到关键字眼以及刺客们的反应,抬眸看向齐司延,问道:“定寧侯这话是何意啊?怎么好好的忽然扯上张寺卿了?”
“回皇上,臣在押解他们入宫的途中,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大理寺的令牌,”齐司延说著,从衣襟里掏出令牌双手呈上,“臣猜想,此事或与大理寺卿张文柏有关,皇上不如召其入宫,一道审问。”
曹学良上前,取过齐司延手中的令牌,转呈交给李彦成。
李彦成握著令牌,眼底已有一层压制的喜色,面上却是君王的愤怒与不可置信,怒道:“岂有此理,曹学良,马上宣旨,召大理寺卿张文柏入宫见朕!”
张文柏是许清的人,这是朝野皆知的。
借今日之事,除掉张文柏,等同於卸掉许清一条胳膊。
“是,皇上!”
一旁的江元音听到这里,觉得心中迷雾拨开了些许,漏出了一些眉目。
大理寺卿张文柏?
她脑海里猛不丁地回想起在舞楼欺辱怜盈儿的张弘。
怜盈儿和店主都战战兢兢地表示,张弘是大理寺卿之子,得罪不得。
难道是因为她那日废掉了张弘的双腿,所以张文柏怀恨在心,故那些箭都目的明確朝她射去,而不是李澜?
可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他要做这种事,自可寻別的机会,反正她住宫外,机会多得是。
为何要选择李澜出宫这日,给李彦成送上一个“刺杀皇子”的罪名,来声討他自己?
尤其,还会让今晚来行动的刺客,携带大理寺的令牌,简直是巴不得李彦成问罪不到他头上。
这么明晃晃地“自投罗网”,一心赴死,甚是可疑。
江元音心中各种思量,但现在只能旁观。
下一瞬,有宫人进殿稟告道:“启稟皇上,大理寺卿张文柏,张大人求见,说是为今夜六皇子、棲梧公主观星台遇刺而来。”
“哦?”李彦成轻笑,意味深长道:“朕正要找他,他就来了,这是早有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