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哭够了,收整了情绪。
她站在画像前,和画中的许令仪说了很久的话。
讲著她在江家的点点滴滴,就如同许令仪写给她的信一般,与之对话。
半个时辰后,她决定回偏殿去。
待得太久,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她扫了眼那个红木箱子,虽说李彦成估计从未打开过,但她直接將整个箱子拿走太过冒险。
是以她將衣服收整好,重新整整齐齐放回箱子里,再小心翼翼將这些信笺收入怀里带走。
衣服只能另找机会再来取了。
或许是因为昨日照顾了李昀璟一宿,又或许是前边哭得太久,宣泄了情绪,江元音格外疲惫,再躺回床榻上,不过一瞬,便入睡了。
再醒来时,已过了午时。
江元音只觉得眼皮特別的沉,压得她睁不开眼,模糊的视线里,依稀看到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接著齐司延悦耳的嗓音响起:“阿音醒了?”
江元音含糊地应了声,大脑尚未完全清醒,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身在侯府。
接著耳畔响起了拧帕子的水声,一瞬后,热乎的帕子便被齐司延轻柔地覆盖住她的眼。
他温声道:“你眼睛肿得厉害,热敷下会舒服很多,先前怕吵到你睡觉,便没动手。”
双眼被热气覆盖住,江元音彻底清醒过来,疑惑出声:“侯爷何时来的?我竟半点声响都未听到。”
她有睡那么死吗?
齐司延大手覆盖住她的手背:“约莫两刻钟之前。”
“侯爷怎么不喊醒我?”
“晴嬤嬤和我说你昨夜在东宫照顾了太子一宿,我便想让你多睡一会,”齐司延轻轻摩挲著她的手背,“阿音梦到什么伤心事了?”
他声音很轻,有克制的心疼,问得很委婉。
他同晴嬤嬤和沉月確认了数遍,她在东宫未受委屈,离开时神色也没甚异常,回了凤仪宫后便躺下补眠。
可她眼睛红肿,分明是哭过。
他不知道她回了凤仪宫后又发生了什么。
“没有,”江元音否认,“我睡得很好,无梦。”
“好,”齐司延包裹住她的手,声音越发轻柔,“阿音愿意说我便听著,阿音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我陪著你。”
江元音不愿齐司延在如此焦头烂额的时,还要费心来担忧自己。
她本也没想过要瞒著他,但又一时无从说起。
片刻后,她挣脱他的手,向上探入枕头下摸索,“我没有不愿意告诉侯爷。”
说话间她从枕头下摸出那一叠信笺,眼睛上敷著帕子,只能凭感觉朝著齐司延递过去:“我在母亲寢殿发现的。”
齐司延眉宇有些讶然,为了她这一句“母亲”。
每每提及许令仪,她都会唤其“先皇后”,从未用过“母亲”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