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江元音基本摸清楚了来龙去脉:“殿下,如何看我?”
她没在他身上感觉到恶意,但也不確定,他们会是同行之人,还是在不久后,因为立场不同分道扬鑣。
他对李彦成的感情,似乎很是深厚。
李昀璟沉声:“你是母后生前一直记掛的人,孤不会去害你。”
江元音问得更详细:“殿下討厌我吗?可打算认我这个阿姐?”
李昀璟很难去和人表达感情,只好又將上半截脸埋入枕头,沉闷地“嗯”了声。
江元音不满他的含糊,故意道:“『嗯』是討厌我?”
李昀璟呼吸重了重,彆扭地不吭声。
……分明是回应后面的问题,她为何往前面的问题联想?
江元音继续发力,嘆息道:“那我明白了,日后我……”
“阿姐。”李昀璟硬邦邦地唤了句。
江元音心口一阵酸胀难受,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莫名的想起上辈子和他唯一的交集。
那是李承燁將他抓住了,她千方百计去救当时是他伴读的江正耀,路过了囚禁他的牢房。
可她当时却只匆匆瞥了他一眼,然后救出了狼心狗肺的江正耀,换来他的一剑,和最狠毒恶劣的言语。
李昀璟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再次侧头去看她,见她一脸神伤,於是完整地表述道:“阿姐,孤不討厌你。”
甚至,想要靠近。
看著她,他会觉得母后还在。
这世间……他好像不再是孤零零一人。
江元音回神,朝他笑了笑:“我亦如是。”
她顿了顿,又问:“昨日之事……殿下可恨侯爷?”
拋去感情色彩,他们能否同行,还要看立场是否一致。
她很欣喜他愿意唤她一句“阿姐”,但她也不会自作多情地篤定,他会在她和李彦成之间,选择她。
李昀璟眼里闪过一丝受伤,闷声道:“不会,孤知道一切与定寧侯无关。”
江元音讶然扬眉,静候下文。
“他只是受命於父皇罢了。”
刺客是定寧侯“抓”到了。
审讯、判决的全是父皇。
定寧侯虽未替他说话,却也未泼过他脏水。
李昀璟只当她是忧心他会针对报復齐司延,又出声表態道:“孤不会记恨他。”
江元音鬆了口气,本还想探探他对李彦成的態度看法,却听到门外传来李久安的稟告声。
“殿下,公主,早膳已备好,可要传膳?”
江元音扬声:“传膳。”
既已同李昀璟解除了误会,確定他对她和齐司延没有敌意就已经足够了。
他对李彦成作何想,只能慢慢来谈,不宜操之过急。
江元音陪李昀璟用过早膳,宫女便將熬煮好的汤药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