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其领路,她也能走回去。
上辈子,李承燁立她为后后,就是將她在凤仪宫折磨至死。
只是他復仇夺位后,將凤仪宫重新改造修缮了,格局布置和之前大相逕庭。
刚刚李彦成带她过去时,她一路都在紧张揣测其目的,以至於看到全然陌生的宫殿时,一时没有认出来。
曹学良已带人將凤仪宫的寢殿收拾妥当。
凤仪宫不復先前的冷清,他招呼那些收拾寢殿的宫婢,在江元音面前规规矩矩地站了三排。
曹学良噙著笑,躬身介绍道:“这些是皇上安排侍候公主殿下的宫婢,她们一定会尽心侍候公主殿下的。”
宫女们跪了一地,高声行礼。
曹学良又道:“公主殿下若有甚需求或是不適,儘管知会老奴!”
江元音摇头,一派好脾气的模样了:“劳曹公公费心了。”
“誒,应该的,应该的,”曹学良笑道:“宫中规矩是多,但公主殿下放心,晴嬤嬤是宫中的老人了,有甚要注意的,晴嬤嬤都会提前告知公主殿下的,公主殿下无需忧心。”
江元音頷首,温声回道:“明白了。”
见江元音不欲多言,曹学良也就不久待,躬身道:“那老奴不打扰公主殿下歇息,先行回皇上那边復命去了。”
江元音再次点头,侧头看向晴嬤嬤:“送送曹公公。”
曹学良连连摆手,示意眾人都留在江元音身边侍候,自行离开。
曹学良一走,晴嬤嬤殷切地上前:“仪毕了,奴婢先帮公主把头冠取了吧?公主也能缓缓。”
“嗯,好。”
晴嬤嬤利落地替她取下头冠后,梳发的动作便缓慢轻柔了,热泪盈眶,感慨出声:“公主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要是娘娘能看到,不知该有多开心……”
江元音不语,只是透过铜镜,静默地打量观察著她。
“奴婢当年抱著公主的时候,公主还那么小,香香软软的,也不爱哭闹,谁看一眼能不心软得要化开?”
“一眨眼,公主出落得如此水灵了,可惜娘娘,娘娘……”
她哽咽落泪,梳头髮的手轻颤,一时难以继续。
晴嬤嬤的真情流露,让江元音的心绪有些许复杂。
但她始终不信,李彦成安排晴嬤嬤侍候她,不是別有用心。
她抬手,轻拍了拍晴嬤嬤执梳的手背,算是无声的安抚,隨后问道:“嬤嬤能和我说说,母后的事吗?”
上一辈的往事恩怨,各执一词。
真真假假,只有將线索拼凑完全才能判定。
晴嬤嬤点点头又摇头,劝道:“要不明天再说?公主今日累了一日,明日卯正二刻前还得去给皇上请安,奴婢先侍候公主沐浴歇息,说说明日请安的规矩吧?”
江元音应声:“好。”
她今日的確疲累,这才是入宫的第一晚,她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可以徐徐图之。
明日,想必要应付的人与事都不少。
她是要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