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平静反问:“怎么,你有异议?”
“不、不是……孩儿不敢……”许子枫眼珠转动,尝试爭取说服许清改变主意:“只是从侯府到国公府,这一路要经过不少汴京的权贵府邸,孩儿、孩儿只是怕……怕丟了国公府与父亲的顏面……”
国公府到侯府的这段路,之前他同齐婧涵议亲到成婚,没少来回。
托齐婧涵与陆氏那张扬性子的福,这一路哪家认识他?
上次被李霽关押到刑部一事,他已成为京中笑柄。
今日,再这般狼狈模样,从侯府步行回国公府,便是许清不要他的命,他在汴京也再抬不起头了。
可许清却不以为然:“我都不怕丟脸,你怕什么?”
他留下这句话,又吩咐一隨从陪著许子枫步行回去。
之后,不再和许子枫多说一句话,抬步上了马车。
许清连许子枫的命都不在乎,更別说其顏面尊严了。
至於国公府的顏面,早在上次李霽的插手中丟过了。
他並非想折辱许子枫,只是江元音和齐司延不接他“负荆请罪”这一招,摆明了想让他一直在此事上理亏。
那这“负荆请罪”的戏码,他只能唱给东街这一路的人看了。
有舆论施压,此事,他们不想了也得了。
许子枫此般模样从侯府走回国公府,日后他们再拿此事说事,就是“得理不饶人”了。
上了马车,隨从马上把手炉递过来,请示问道:“国公爷,现下是回国公府吗?”
许清冷哼道:“不,进宫。”
隨从讶然:“国公爷要进宫面圣?”
自从许昌安一案后,皇上对国公府颇有微词,已许久不曾召见过许清了。
许清不悦微扫了隨从一眼,“本公要去见东宫见太子。”
隨从明白他这一眼,是嫌他问得太多了,忙止声不再多问,去吩咐车夫起程。
许清又不是不知道刘启在侯府,仍贸然上门,自然做了两手准备。
他先前所言所行,既是说给江元音听,更是说给刘启听的。
准確地说,是说给李彦成听的。
此番,他看似在侯府受挫,同江元音示好未果,落了下风。
实则,替太子李昀璟铺好了路。
不管李彦成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既有意利用江元音来挽救他“弒兄逼宫”的骂名,明面上一定会对她好。
既如此,她便是李昀璟坐稳太子之位的最好助力。
他的“戏”已经唱到位了,接下来就要看李昀璟,能不能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许清放下手炉,拿出核桃。
他闭目小憩,轻慢地盘著手中的核桃,斟酌著一会见到李昀璟时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