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和齐司延原本坐在厅內,闻声对视了一眼,作势起身相迎。
许清大步迈进了厅內,手握荆条,稍稍俯身,朝江元音虚行了个礼,连声道:“怎么能让公主起身迎老臣?当是老臣给公主请安行礼才是。”
“臣安国公许清,参见棲梧公主。”
江元音还是如同数月前,在国公府,二人初次见面那般,温婉內向,没有半点锋芒,更別说跟许清摆什么公主架子了。
许清虚行礼,她亦虚扶了一把:“安国公莫要多礼……”
一旁的齐司延朝许清作揖:“安国公。”
这时刘启隨之躬身行礼:“下官礼部右侍郎刘启,见过安国公。”
许清微微頷首,算是回应,隨后浅笑看向齐司延。
这个笑脸,他可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未变成冷笑。
许昌安贪污抚州賑灾救疫库银一案,虽明面上是豫章郡守陆迟查破。
但他心里清楚,根本是齐司延所为。
那时他才后知后觉,齐司延所谓的陪小產的江元音南下求医散心,根本是南下查案的藉口。
难怪李彦成会允。
只是他当时注意力都在李霽正在审查许子枫一案上。
他一直知道李霽乃是李彦成肃清朝野的“傀儡”,所以格外紧张此案。
担心李霽是得了李彦成的旨意,要借题发挥,对付许家。
於是只顾盯著李霽,直到许子枫被无罪释放,许昌安被押送回京,才恍然惊觉,这竟是出“声东击西”的戏!
他保不住许昌安,痛失一子。
许昌安手中的公务权利,都被转移到了齐司延手上。
他许家栽了个大跟头!
他才刚从伤痛与打击中,缓过神来,却得知,李彦成认回了先帝遗孤,册封江元音为“棲梧公主”。
以他对李彦成的了解,李彦成不可能容得下先帝的女儿。
这般惺惺作態,为的不过是树立“仁君”的形象,以此来洗刷其当年,弒兄逼位的骂名。
因此,李彦成一定会“重视”捧著江元音,好在天下人面前做足表面功夫。
所以,他才决定暂时不同齐司延撕破脸皮,佯作不知是其调查的抚州賑灾救疫一案。
他得先和齐司延维持表面的和平,拉拢江元音。
日后,总有报仇的一日。
许清深呼吸,方才同齐司延寒暄道:“还得恭喜定寧侯,成了駙马,以后也是皇亲贵胄,大家都是一家人。”
他加重了“也”和“一家人”的发音,拉近关係。
他是国舅,他是駙马,自然都是皇亲贵胄,算是一家人。
齐司延置若罔闻,只是看向仍在厅外,並未迈进来的许子枫,挑眉问道:“安国公这是作甚?”
他未回应许清那“示好”的话,许清便也似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无视掉。
许清侧目看向江元音,关切地打量了一番,关心问道:“公主身子可好些了?”
他提醒补充道:“意外发生那日,臣將逆子送至刑部后,便来侯府探望了,可惜定寧侯说公主臥病在床,不便探视。”
“臣本想著过几日待公主身体好些再来,谁知公主却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