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招惹到阴桃花之前,沈观南并不知道岜夯山。上次来调查,族长根本没提过三国交界还有个原始森林。
这说明他不希望外人知道那里。
但沈观南这次与他联系,他却态度大变,不仅没阻拦去岜夯山,还主动帮忙找向导。
这个向导,恰好是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外甥”。
沈观南原本以为,族长是顾及黎彧天天往寨门口跑,心有不忍,才会牵线搭桥。但看这两人互不搭理的架势,明显感情没到这个份上。
“哥哥又在看谁呢?”
身后传来低柔温沉的嗓音,很好听,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沈观南应声回头。
黎彧懒散地倚着门框,双手抱胸,望过来的眼神莫名森冷。但一和沈观南对上视线,他就眉眼微弯,笑得天真烂漫,感染力十足。
仿佛刚刚那个阴恻恻的眼神只是幻觉。
“哥哥。”黎彧朝他眨眨眼,“家里没有桂花酱了,我做茉莉花的可以吗?”
盘桓在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沈观南答非所问:“我记得你说,你从小在岜夯山长大。”
“对呀,我是圣女阿酿带大的嘛。”黎彧笑眯眯地说,“她年岁很大,还会蛊术,外面的人总来打扰她,她就让阿能说她去世了,躲到山里清修。”
“她是族长的姐姐?”
黎彧伸出食指,举起来左右摆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哦。”
“其实族长也是被阿酿养大的。”
“所以阿酿才会把我送到这里。她让我喊族长阿能,我才这么叫。”
原来是这样。
沈观南不自觉松了口气,“可我听族长说,圣女是黑翅鸢变的?”
“骗人的啦。”黎彧清凌凌地笑出声,“是因为阿酿养了只黑翅鸢,那只鸟总趴在她肩膀上,有时还会替她传信。”
他说完就歪了歪头:“哥哥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没事。”沈观南朝他走过去,“茶饼怎么做?”
“哥哥想学?”黎彧挑高了一侧眉毛。他欠身凑近,把沈观南堵在厨房门口,漂亮的脸蛋猝然怼到沈观南眼前,眼神暧昧得能拉丝:“可我不白教哦。”
心在胸腔里轻轻一荡,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来,在心头滋滋冒泡。沈观南笑着回了句“小鬼头”,然后扶着黎彧的腰,侧身与黎彧擦身而过,挤进了厨房。
黎彧缓慢地眨了眨眼,耳垂蓦然红了。
“需要帮忙吗?”沈观南神色自然,“我给你打下手。”
话音落地十几秒,黎彧才走过来,教沈观南洗新摘的翠嫩茶叶。
黎彧做饭很熟练,炒茶时还会颠勺,一看就是从小围着灶台转。
苗疆人做茶饼都用传统烘炉慢烤,黎彧端着簸箕忙来忙去,被簸箕上的倒刺扎到了手。他握着拇指往出挤血,沈观南用棉签沾了些碘酒给他消毒。
电光火石之间,他双眸一亮,突然知道该怎么对付南疆王了。
“家里有针吗?”
黎彧:“针?”
沈观南嗯了一声,“普通缝衣服的针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