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被我们大人坑了吧?”见辛川惊讶的样子,老者笑呵呵道。
他倒是不恼,也不怕辛川付不出银子,倒像是拿这件事当乐趣似的
“……的确有些吃惊。”辛川哭笑不得数出一百五十个铜板递过去,“不过,倒是愈发的勾起了辛某的好奇心。”
张伯本以为这生意做不成了,没成想这位穿着朴素的郎君竟毫不犹豫的掏出了一百五十文。
不但张伯,旁边的素以男子也看了过来。
辛川给了银子,接过包好的点心,这才张口问:“敢问老伯,眼前这位郎君,可是信阳镇县令?”
老者同青年男子俱是一愣,随即还是那名灰袍男子先拱拱手:“郎君聪慧,在下信阳镇县令,竹知徐。”
“鄙人辛川。”辛川回礼,“拜见竹大人。”
“我既只身游玩,便同信阳镇的百姓一般,无需多礼。”竹知徐截住辛川,温和的笑道。
苍白的手握住手臂,辛川眉头微蹙,没想到这竹县令看起来瘦弱,手劲却这般大。
“失礼。”竹知徐立刻松开手,“家中都是武将,令郎君受惊了。”
“哪里,信阳镇能有竹县令这般能人,属实荣幸。”辛川揉了揉被抓的地方,惊讶的发现疼痛是从骨子里发出的。
讶异之余,他心里却有些羡慕。
自死而复苏之后,他的身体虽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但总还是不如从前,看来还需多多锻炼才行。
“今晚既与郎君投缘,不如往前处酒楼一叙。”竹知徐遥遥一指,“那处便是我镇独一无二的酒楼,算不上味美珍馐,却也风味独特,郎君远道而来,不品尝信阳风貌,岂不可惜?”
竹知徐面容温雅,声色温和,若是平常,辛川定是乐意和他攀谈一番,只是想起临出客栈时那店小二的言语,再看看悄然而至的夜色,不由心里打鼓。
既然那小二逢人便说有妖鬼霍乱谣言,这竹县令趁夜色相邀又是何意?
“今日天色已晚,辛某刚到信阳,有些劳累,还望竹县令海涵。”于是,辛川拱手婉拒。
那竹县令倒也通情理,没有勉强:“如此,那便明晚吧。还望郎君莫要推拒,好让竹某尽一尽地主之谊。”
辛川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得点头:“盛情难却,辛某从命就是。”
“那便明日酉时见。”定完时间,竹县令便拱拱手,“竹某就不打扰郎君休息了,告辞。”
等那薄如纸片的身影离去,辛川悬着的心才敢放下。
旁边的张伯一直在听,见人走了,才叹一口气:“郎君莫奇怪,我们大人实际一介文弱书生,孤身一人发配至此,身边也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大概是见郎君气宇模样,有些惺惺相惜,故而相邀。”
“发配?”辛川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
“竹家也是个受牵连的,家里人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原本大人也在处死的行列里,幸得贵人保了一保,这才发配这边陲小镇,当个闲适县令。”张伯似是很了解竹知徐,同辛川徐徐说着。
那就怪不得那样清瘦了,看起来也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
“希望郎君能与我们大人投缘。”张伯满脸惆怅道。
辛川忍不住问:“看起来,这位竹县令,应该是个好官。”
“何止好官。”张伯满眼赞赏道,“这信阳镇内能没有偷盗抢掠,除了妖鬼精怪前来骚扰,百姓安居乐业,还连减了三年附税,镇子里的人可都认大人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