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精神不济,他能分出神志关心状况已经很不容易,奈何每次都不太可能清醒地、认真地看这个人。
“还好,”季江屿任他捏胳膊上的肉,“徐侨骨折了。”
那天就知道了,少爷猛地想起,那这几天岂不是他一个人在处理事情?
季江屿却把椅子往后放了放:“我没有批他假。”
“季扒皮。”裴逐舟说他,“得给徐助奖金吧?”
“业务有点紧,本来打算你到公司顶的。”这个资本家看向他。
裴逐舟想收回手,被按住。
两人的内心还满是冲动,裴逐舟把他往身边引了一下,问:“这次是不是也困难?”
“没有,”季江屿摇头,“警方已经介入,也许时间会长点,但通过张津茗,能凑到他父母的死亡原因,还直接是莫熵幹的,其他的事不过是罪行加持。”
也许莫熵自己都没想到,张津茗会抓住季江屿和裴逐舟,他也没有想到,裴逐舟真的会过来就他,而且张津茗会抛弃掉生命也要完成证据链。
更没想到的是,裴逐舟敢什么都不顾地冲过去把人抓住。
“他的牙,我找医生补了。”季江屿攥了攥他的骨节。
他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但好几天了,到底也不忍心在厉声责备,甚至不敢刨根问底。
裴逐舟一定不会告诉他的,这么久了,季江屿已经清楚。
但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绷了绷肌肉。
少爷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他应该谢谢你,季总是个大好人。”
季江屿笑得没多少感情,但也不是冷笑,揉着他的手指问:“裴逐舟,你对未来的计划是什么?”
裴少爷:“???”
这个问题和入职时候的没有任何差别。
裴逐舟微微仰头,看着黑漆漆的车库吊顶,思索该怎么回答。
季江屿却说:“你的人生,最大的问题是欠款,还有母亲和哥哥……”
霸总说着就停下来。
车里陷入了一些沉默。
对于npc来讲,只要停下来思考裴逐舟本身,就会发现无比怪异。
少爷的手心微微发热。
“你叫裴逐舟,”季江屿一字一句,瞳孔里都是细致的盘剥,“这具身体是唐熙熙的。
其实我本来聘的是唐熙熙,但你的亲哥哥并不姓唐。”
这也许就是bug的开始。
裴逐舟有点重地吸了口气,大概是当时毫无征兆地泼出那杯水,连系统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漏洞。
裴逐舟按着季江屿的手微微收紧。
“是不是连我也不能告诉?”季江屿的肌肉松了一些。
“确实,”裴逐舟没办法对他说谎了,“我也说不了什么。”
“好。”季江屿好像不打算纠缠了,起身打开车门。
一个在医院治疗了几天,一个奔波公司事务、处理这几天的糟心事,都挺疲惫的。
有些激烈的情绪被刚才的对话冲淡,洗完澡躺卧室的床上,季江屿就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
霸总的下巴靠着他的肩膀,半偎着他的姿势,垂着眼睑摸那颗痣。
裴逐舟也看着他的手,季江屿的身体很热,在日渐冷掉的天日中刚刚好,是比医院的床睡得舒服。
他俩都没穿衣服,赤。裸地相贴,企图抓住这一刻的真切。
“我有点不想让你做助理了,”季江屿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委屈,“无论是宴会,还是处理公务,总是会有人盯上你,不仅很烦,还特别危险。”
裴逐舟吸了两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