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惜琴……真是个好名声啊……其实,真正擅琴之人并非是我。”
她手中捏着一柄玉笛随意把玩,一边叹道:
“琴笛曲悠悠,一盏几度秋。此二者合鸣,确为天籁,但比起琴声,我更喜玉笛。杏花疏影,曲至天明。”
纪楚如有所感,试探道:
“前辈的意思是……”
薛晚凝回头看她一眼,双眸温和恬静,是一双与纪楚截然不同的眼睛:
“我不该同你说这些的,你一看就是个单纯的孩子,不然也不会被沈恪……”
说着,她话音一顿,转而摇了摇头:
“罢了,多谢师妹愿意听我说这些牢骚。若是能早些认识你便好了。”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她便抱着琴离开了。
纪楚一头雾水,站在原地目送薛晚凝离开。
她的背影婷婷袅袅,又恢复了仙气飘飘的模样,似乎与刚刚那个面带愁容的女子毫无关系。
薛晚凝虽不曾直言,但话里话外,似乎对沈恪有所不满。
赠琴一事与其说是试探,更像是借着琴来表达她对这份感情的毫不留恋。
太奇怪了……
难道薛晚凝与沈恪并不像传言中那样琴瑟和鸣?
所以她同自己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纪楚百思不得其解。
兔子早已经跑没影了,她于是捏着红灵果的种子,在青极峰上漫无目的地走动。
路过一处房屋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抬头窗户上探出张熟悉的脸。
赵一岩攀在窗口,一脸吊儿郎当地冲她打招呼:
“纪师妹,好久不见啊!我远远瞅着有两个差不多的人,还以为是师妹你找到了同胞姐妹呢。”
先前因为询问金色眼睛的事,同这位赵师兄打过几次招呼,没想到许久不见,他一上来就净说些她不爱听的话。
纪楚面色不善的看向他:
“赵师兄,这么久了,您怎么还被关着呀?”
互戳一下心窝子,赵一岩摆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他疑惑道:
“你怎么同薛晚凝如此亲近?我还以为因为沈长老的关系,你们会打起来呢?”
纪楚嫌弃地看他一眼,他立马指了指薛晚凝离开的方向,摇摇手道:
“放心吧师妹,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纪楚翻了个白眼。
赵一岩正色道:
“师兄我是好心提醒你,薛家在修真界立足这么久,里面不可能有纯粹的良善之辈。你别看掌门与一众长老乐乐呵呵的,那都是表面功夫。但师妹你是个没脑子的,可千万别叫人带到沟里去了。”
纪楚:“……”
她一边想感激赵师兄的提醒,一边又不知道是否该为“没脑子”的指责而生气。
赵一岩见她脸色变来变去,忍不住伸长了手,拍着她的肩膀感叹道:
“不会吧,纪师妹?你不会觉得自己很聪明吧?说实话,你其实像个又犟又莽的……”
他话音一转,忽然改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