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芷情沉默不语。
张泊桥后悔,反正就是非常后悔,他恨自己嘴贱,他以为唐宋不会愿意他才这么说的。
结果唐宋就这么水灵灵同意了?
小丑竟是他自己!
原想着刚刚蔺芷情问唐宋是不是想做第三者,唐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可以确定的是,唐宋对做小三这事内心肯定是抗拒的,怎么情绪平静下来反而又改变主意了!
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让他毫无心理准备,现在改口也晚了,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蔺芷情。
两个男人同时望向自己,蔺芷情不想应付。
“我要冷静冷静。”她丢下一句,说完就立马上楼去。
蔺芷情走后,剩下唐宋和张泊桥面对面。
两人气氛剑拔弩张。
张泊桥说:“怎么,她一不在,你就不装了?刚才哭得比死了爹妈还惨。”
唐宋正襟危坐:“我只需要对她流泪,不需要对你流泪。”
张泊桥翘起二郎腿,比了个手势:“ok,绿茶嘛,我懂,可以在她面前装可怜,但没必要对我演戏。”
唐宋抬头看向张泊桥,面色郑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演戏呢?作为我曾经的贴身助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从来不屑于演戏,我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于真心。”
张泊桥神色晦暗不明:“那我呢?明明知道她选了我,你却跑来横插一脚,你又置我于何地?我想砍死你的心都有了。”
唐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张泊桥面,居高临下看着他:“泊桥,我曾经很欣赏你,把你视作真正的朋友,你的能力不比我弱,如果不是我们恰好同年去美国留学,在麻省理工相遇,碰巧成为同班同学,我都不敢想象那么优秀的人会追随我,甘心那么多年作为我的左膀右臂屈居幕后,如果我是刘备的话,那你就是那个诸葛亮。”
“诸葛亮。”张泊桥冷笑,“你真是抬举我了。”
唐宋对他说:“泊桥,我不是眼瞎,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她,只是我没有点破,如果你上辈子能凭自己本事得到她喜欢,我会祝福你们,可是你没有,以致于后来发生了我们都不想面对的事。”
张泊桥听到这里终于拿正眼看他:“你说你重生了五次,是真的?”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唐宋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根本无法想象我前面四次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断在绝望和希望之中来回切换,最后一次自杀的时候,我离变成疯子已经不远了。”
“泊桥,我很高兴你能打破僵局提出刚刚那个提议,既然我们都爱蔺芷情,我们握手言和吧。”唐宋伸出右手对张泊桥说。
张泊桥盯着唐宋的手,回忆起上辈子他们在美国留学,并且正式成为朋友的那一天。
那天唐宋就是这么伸出右手对他说:“泊桥,我很欣赏你,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和目标,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建立属于我们的商业帝国。”
后来,唐宋确实打造了属于他的商业帝国,只是再也和他张泊桥无关,那时他们已经反目成仇,只有每年忌日那天碰见时,自己不冷不热讽刺他几句出出恶气。
张泊桥想到这里,抬头仰望他:“唐宋,说实话,上辈子你快死时,我去见医院见你最后一面,我怀着既畅快又惶恐的心情,我一面觉得你罪有应得,死了活该,早死早投胎,下辈别那么害人了,一面又觉得自己可悲,我走出医院时,心想着,她死了,你也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结果再睁眼,时光倒流,我们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唐宋,其实我很高兴能见到年轻的你。”张泊桥站起来握住唐宋的手,“我们齐心协力,给我们爱的人一个幸福的未来。”
“好。”唐宋脸上露出笑容。
前世反目的朋友,今生冰释前嫌。
窗外突然下起雨,初时大,后渐渐变小,窗前的凤凰花被雨水打落,凌乱散在草地上。
蔺芷情打开窗,些许雨水飘进来,同时也带来一股凉气,气味清新,夹杂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
有人敲门,她头也不回,只说了声“进”。
房门被拧开,有两个人进来。
对方还没开口说话,蔺芷情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唐宋和张泊桥看到蔺芷情的黑色裙子换成了白裙子,卸了妆,长发披散着,脸颊被雨水微微打湿,她正翘脚趴在窗台上伸手接窗外的雨水。
又纯又欲,两人看得有些移不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