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江忆再说什么,他指指前面地上。
“有坑,小心。”
到底是觉得在季临收摔跤丢人,江忆注意力立马转移,动作变得小心翼翼:“哪儿有坑啊?”
*
坟是新坟,才立没几个月。
但因为没人来打理过,坟头上还是长满了绿油油的野草,墓碑上也爬满了叫不出名字的野生藤蔓。
看见这一幕,江忆眼底止不住泛酸。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奶奶的想念还是更多,还是愧疚更多。
空气里弥漫着悲伤与思念。
季临收沉默着将东西放在一边,拿起镰刀开始清理侧边的杂草。
听到动静,江忆借着割草声音的遮掩,轻轻吸了吸鼻子。
静静站了会儿,将翻涌上来的情绪暂时压住,江忆擦了擦眼角,也准备去拿工具帮忙。
季临收出声阻止:“砍刀很重,你使不好,容易弄伤自己。”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绪不稳定的状态下,真的很容易走神出事。
江忆湿红着眼眶看他,伸出手:“那把你的镰刀给我用。”
季临收还是不给:“镰刀很锋利,比砍刀更容易割手。”
江忆鼻腔一酸,眼里腾起水雾。
他声音里染着哭腔,有点委屈:“那我能干什么?我也想为奶奶做点什么。”
见他这样,季临收心里也不好受,酸胀得紧,连带着走路的步子也变得又急又重。
“有可以做的,你等我一下。”
季临收掰了一根树枝,撸掉树叶削尖头,把尾部用塑料口袋裹着,递给江忆:“你用这个。”
指了指不远处,季临收接着说:“那边有开放的紫花地丁,很漂亮,你去连根撬一些,等会儿我们移栽到坟头上,让它们代替你陪伴奶奶。”
西川向来有在坟头上种植菊花或者紫花地丁的习惯。
因为紫花地丁的花语是希望和思念,可以用来表达对逝去亲人的追思之情。
接了树枝,江忆眼里的泪水越晕越开,心里的情绪也像开了闸的洪水,再也压制不住。
他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儿,泪流满面望着季临收,声音沙哑,悲伤而渴求:“季临收,你可以抱我一下吗?我想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