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溪侧头看向陈述:“述姐,麻烦您给我爸打电话,他儿子在学校吃了别人早餐,让他过来谈谈赔偿的事。”
陈述仍旧有些凌乱,她还没搞清楚到底谁和谁早恋,现在又跳脱到赔偿了?
“不,不用!”季皓轩母亲慌忙抬手阻止。
都开过几次家长会了,她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孟时序是谁,现在也已经打听清楚。虽然她儿子优秀,附中也是根正苗红的高中,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但孟家到底财大势大,深不见底,她并不想无故得罪孟时序。若是真为了几天早餐,让孟时序跑一趟,把人得罪了,万一将来孟家使绊子。
未来的路那么长,除了考大学,还有工作、结婚、生子、子女教育……谁知道孟家的手究竟有多长。
“应该是我误会了。”她冲着孟言溪强颜笑了笑,“令尊贵人事忙,就不要麻烦他了。”
“令尊。”孟言溪咀嚼着这两个字,似笑非笑。
“不过陈老师,”季皓轩母亲又看了眼今昭,转头对陈述说,“我认为,季皓轩不适合再和这位女同学同桌了。”
“妈!”季皓轩拉着她,哑声嘶吼。
他的母亲并没有理他,盯着陈述,逼问:“您觉得呢?”
陈述点点头。不管两人有没有早恋,闹成这样,肯定要把他们分开。
“我跟季皓轩换吧。”
所有人循声看去。
路景越是跟着孟言溪进来的,之前一直没有出声,甚至没走近,靠在不远处一张空的办公桌旁,一条长腿微曲,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副闲懒放松的看戏姿态,游离在所有人之外。
“我跟季皓轩换。”
对上众人吃惊的目光,路景越直起身,又重复了一遍。
*
赶在第一节课铃声响起之前,路景越就和季皓轩换了位子。
季皓轩的母亲抱胸站在今昭窗外,冷眼盯着。那样混杂着敌视和轻蔑的目光让今昭如芒在背,更吸引来了其他同学或猜想或兴奋的目光。
于是原本看似普通的一次换座位,在同学们眼中立刻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不少同学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今昭眼眶里的眼泪几乎要落下来。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
“你总是这么软弱可不行。”
路景越东西不多,很快就搬完了,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今昭抬眸看着他。
少女皮肤雪白,眼眶却红得通透,路景越靠在椅背上,侧眸问:“你知道同样的事,换孟言溪会怎么做吗?”
今昭不知道路景越为什么忽然提孟言溪。
路景越视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今昭跟着转头。
窗外,季皓轩母亲已经不在了。
今昭立刻往孟言溪的座位看去,孟言溪也不在。
她不解地看着路景越,路景越笑了一声,从桌肚里掏出第一节课要用的数学试卷。毫不意外,除了第一面,后面全是空白的。
她早就听骆珩和司恬说过,她这位新同桌在偷懒方面总是创意层出不穷。
“我也不知道。”路景越意味深长看着她,“看他怎么想的吧。”
今昭:“?”
她时常觉得,路景越和孟言溪应该常去深山里修禅,两人说话有种师出同门的高深。
但像她这样倒霉的人,又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如孟言溪和路景越这样的天之骄子呢?
今昭心中忐忑,她想起季皓轩妈妈看她的眼神,像毒蛇的信子,担心她的可怕远不仅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