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中文

不舒服（第1页）

第二天晚上八点，雨终于停了。

吴努浑身是泥地来账房找徐津婷，手里拿着一件黑色风衣：“段哥让你换上这个，跟他去会所。今晚高旭英肯定会去那查，你跟着段哥，少说话，尤其别提糖厂和姑娘们的事。”

徐津婷接过风衣，摸了摸衣袋里的油纸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放回了文件柜最深处，用几本旧住客登记册压好——段熠没让她带，她不敢擅自做主。

皇家会所离旅馆有些距离，两人开了好一段路才到。

段熠带着徐津婷走进大厅时，穿西装的男人们正搂着打扮妖娆的姑娘喝酒说笑，手里端着的酒杯里，甚至还放着颗跟普通糖一模一样的玻璃装饰品，一派歌舞升平，却没人敢真正大声喧哗——他们都隐约察觉到了今晚的不同寻常。

“你在二楼最里面的包厢等着，我没叫你，千万别下来。”段熠把徐津婷领到二楼，推开一间包厢的门，“地下室的门我亲自锁了，钥匙在我身上。要是听见外面有动静，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来，反锁好门。”

徐津婷点了点头，她坐在沙发上，耳朵紧紧贴着门板，听着楼下的动静——先是服务员低低的说话声，然后是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会所门口。

是高旭英的人到了。

门口停着的军用吉普车，军犬正扒着车窗往外看，耳朵竖得笔直。

“段熠，你这会所倒是越来越会藏东西。”高旭英的声音传来，“勐腊赌场去年关了后，我还以为你会收敛点，没想到在这边的‘保健品’生意，做得比以前还大。”

“高上校说笑了，‘保健品’好卖，不比赌场差。刚让人备了酒，要不要尝尝？”

“不必了。”高旭英的脚步声逼近，“有人举报，说你利用‘保健品’运输的幌子，私藏军火零件往景洪送。段熠，我是奉命搜查，现在带我的人去地下室，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军方任务容不得含糊。”

段熠没拦着，跟着高旭英往地下室走。

徐津婷贴在门板上听着，听见军犬的低吼，还有士兵撬木箱的“咔嗒”声：“报告上校！地下室有五个木箱，全是封装好的‘保健品’！”

“打开！每颗都要捏开检查！”

接着是木箱被撬开的脆响，士兵的汇报声此起彼伏：“上校，第一箱是棕褐色胶质球，捏开有褐色粉末，初步判断是海LY！第二箱规格一样，粉末性状相同！”

军犬的低吼突然停了，高旭英的声音带着疑惑：“军犬怎么没反应？让士官过来验粉末成分！”

徐津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过了几分钟，士官的声音传来：“报告上校！粉末检测结果出来了，是可可粉混合面粉，不含毒品成分，也没有金属残留！”

高旭英的声音沉了沉：“再搜！楼上所有包厢都要查，尤其是账房和储物间！”

徐津婷刚想锁门，包厢门就被推开。

高旭英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账本，最后落在徐津婷身上，语气带着几分确认：“你不是之前在赌场做事吗？怎么到这会所来了？”

徐津婷低着头轻声答：“段哥看我做账仔细，让我来会所帮忙整理账目。”

段熠跟着走进来。

“高上校倒是记性好，还记得她。”

“哦？”高旭英的目光在徐津婷身上停了两秒，又转向段熠，“你这会所藏得挺深——表面做‘保健品’生意，账房里却摆着赌场的旧账本，是想借着旧账掩盖别的事？”

“高上校这话就诛心了，”段熠靠在门框上，手指夹着烟，“会所的账都是明面上的，洪家每月都会对账，要是藏了别的事，也轮不到今天才被举报。”

他突然话锋转硬。

“地下室的‘保健品’也查了，没你要找的军火零件，高上校要是还不放心，整个会所随便搜——但要是搜不出东西，你得给我这会所一个说法，别平白坏了洪家的名声。”

高旭英盯着段熠看了十几秒，对身后的士兵说：“再搜半小时，重点查储物间和通风管道，要是还没发现异常，就撤。”

他转身时，又瞥了眼桌上的账本，“段熠，你最好记住，这是军方管控区，别真当成洪家的后花园。”

地下储藏室的木箱被撬得七零八落，褐色粉末混着细沙撒了满地。

高旭英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粉末凑到鼻尖——可可粉混着面粉的味道，跟士官检测的结果分毫不差。

军犬趴在角落喘着气，半点警示的低吼都没有。

“上校，所有房间都查过了。”副官举着记录本跑过来，“通风管道里除了灰什么都没有，连后院的废水沟都抽干查了，没发现金属零件残留。”

高旭英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目光扫过站在楼梯口的段熠。

对方手里还捏着烟，嘴角甚至挂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段熠，”高旭英冷哼，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你这会所藏东西的本事，倒是比五年前在勐腊赌场时更精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