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幼璇本想忍耐着等待时机,见女人要为此豁出命去,只得挣脱了那绳索,趁着男人惊惶无措间,抢夺了匕首,就发了狠心直刺向他的喉间命脉……
事已至此,再没有等待受戮的道理。
瞿幼璇抹一把飞溅如水柱般落在自己脸上的血,强忍着那恶心作呕的温热,看着男人仰躺着睁大双眼,她赶快上前拔出匕首,再补一刀。
女人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似是发了疯一般,被绑着还要鼓扭着上前,张着血淋淋的嘴,就往死不瞑目的男人的刀口处撕咬。
瞿幼璇看着她不似人一般的狠样,一边警惕着注意外面的动静,一边赶紧把女人从男人身上拉起来,拍着她的脸低声说:“你现在唯一的复仇机会,就是跟着我。不管你要死不死,总之在我们逃出去前,杀了他们。”
这话恍惚是灵丹妙药,女人无声淌着泪水,从嘴里吐出那一口肉,重重点头。
她们摸着黑,小心翼翼地在营房间躲避着巡逻的山匪和眷属。
听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谈话,看她们仍旧还在夜里坐在大盆前洗着衣服。
“这些臭婊子们,一个个的长得花枝招展的……这几个营房都要装不下了……”
“又便宜他们了,这一次出去一箱箱东西往回拿,也不见什么时候给咱们点儿。”
瞿幼璇拉着女人,从她们的视线盲区轻飘而过,往她们嘴里的营房位置走。
或许是抢的这笔很大,寨子里的大房子里,时不时传来男人们的大叫声。
那笑和叫声一起喊,声声震耳。
换防的时间长了起来,或是见了眼红也想分一杯羹,外头看顾的山匪们纷纷都往里走去,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直娘贼!二当家太不是人了,只顾着自己的弟兄享乐分赃,从不顾着咱们!去去去,咱们也立了功,凭啥不叫咱也享用女人?”
女人忽然低低说:“这寨子里有好多女人被关在笼子里……都是他们抢来的。”
瞿幼璇扭头,说:“你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早干嘛去了?”
女人被噎不再说话,只是老老实实跟着她,找到了看守嘴里的小房里。
女人踩着瞿幼璇的肩膀,慢慢地爬到窗口上往下瞧,果真见到了自己的仇敌,不由地情绪激动起来。
若非瞿幼璇敏感地察觉,或许又叫她坏了计划!
她让她下来,而后冷冷望着她,再确定安全后反问道:“你想死不要拉着我,不管你杀了他后走不走,我可还要出去继续活!”
女人终于抽噎着平复自己的情绪,这时却有看守嘀咕着“鹿三儿去哪了?叫他去送饭,是不是又去找女人撒野火了?”
听着这□□不堪的话,瞿幼璇终于熬过他送了饭离去,看着他端着的那两碗饭,她敏锐地感知到女人藏着掖着。
“我问你,你到底有几个仇人?”
女人躲避着她的目光,情急之下,瞿幼璇冷冷地扇了她一巴掌,说:“两个人,你是想拉着我一起死啊!”
“不!不!我只是……我一个人去……死。”
女人赶忙否认,可是瞿幼璇却道:“你一个人去,还是仇敌,如何不被发觉?我信了你叫你自己去,才是自寻死路!”
言罢,她们只能想办法,如何找条法子一石二鸟。
“我问你,你对这里可熟悉?”
女人点了头,却很艰难,说:“熟悉一些……这里有的地方我去过。”
瞿幼璇一拍手,想到个冒险的法子,她问:“这寨子里几乎都有柴草房吧!你可知道在哪里?”
女人犹豫,说:“柴草和柴火都堆在厨房里,可厨房离这里远,我没进去过,只看他们拿东西。”
瞿幼璇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一是把握不大,二是不便行动。
可是除此之外,再没有引开他们的办法,即便是舍命一试,也好过听天由命。
“我去,我去放一把火,你趁机复仇。但你必须告诉我,那些关着女人的笼子,在哪里。”
女人点头,说:“好,我已无心苟活,我告诉你位置,到时候若有追兵,我去引开,你不用管我!”
瞿幼璇心中泛起涟漪,却强要自己狠下心肠,扭头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