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会跟话本里说的一样,在自己走后,原主就会幡然醒悟,看清心底真正爱的人其实是他,然后疯狂追夫。
哈哈,实则不然。
原主成婚后,不仅火速纳了数名小侍,三年间更是再娶一次,日日沉溺在温香软玉中,早把这个表弟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次接到祝凌霜又要成亲的消息,他简直急疯了,日日旁敲侧击,问裴老家主何时回越州。
被裴愿亲昵地挽着,祝凌霜手臂感到一阵僵硬的不适。
她不着痕迹地想将手抽回,但裴愿像是粘在她身上一般,不仅不松,反而借着撒娇的力道挽得更紧了,还特意晃了晃她的胳膊。
“……”
祝凌霜无奈,只得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挽着自己的那只手背,然后借着抬步上阶的动作微微加力,成功将手臂抽了出来。
“先进去吧。”
她率先抬步走进了前厅,姿态从容地避开了裴愿再次伸过来的手。
厅内,坐在下首的老夫人闻声抬眸。
岁月在她鬓角染上银霜,却更衬得眉眼温和慈祥,目光落在祝凌霜身上时,那熟悉的暖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笑着朝祝凌霜招手,声音带着无需掩饰的宠溺:“余安,来,外祖母在这儿。”
祝凌霜有些恍然。
从来没有人这么慈爱地看着她。可一想到,这份爱是给原主的,她内心便有些不安。
目光一转时,却猛地顿住。
裴老家主对面,池砚托着茶盏,一袭月白锦衣,气质清贵,正端坐着。
池砚怎么在这儿?
池砚亦投来视线,目光轻轻掠过她以及紧随其后的裴愿,捕捉到她眼中瞬间的惊讶。
他似乎想说什么,又觉得不便开口,最终只对着祝凌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略带安抚又有些无奈。
“余安啊,过来坐。”裴老家主开口,声音温和。
“是。”祝凌霜应声上前,在她身边落座。
下一秒,手就被老人轻轻握住,目光带着思念和怜惜,仔仔细细地将她打量个遍。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垂了眸。
“怎么倒比从前内敛了?”裴老家主笑着打趣。
祝凌霜斟酌着回话:“许久未见外祖母,总归是有些……”
“哎,跟外祖母生什么分?”老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听说余安今年收心了?收心好啊,外祖母这偌大的商会,将来还得靠你打理。”
祝凌霜点头应下:“外祖母,我知道了。”
裴家主又道:“听王管事说,你这次纳侧下了重本?”
裴家主不动声色瞥过对面。
池砚安静端坐,察觉到目光,微微垂首,姿态依旧温顺恭谨。
裴家主道:“今日我问过王管事,你这侧夫是什么出身,她却支支吾吾不肯明说。人是小愿在院子里撞见了带过来的,他倒坦言自己是花楼出身。只是,余安,这花楼男子怎能做你的侧夫?你莫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外祖母?”
祝凌霜下意识朝池砚看了一眼。
她花钱给池砚的户籍挂在一户清白人家下,池砚分明可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