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淑琴本以为,要大半个月才能将老宅收拾出来。
没想到在村里人齐心协力地帮助下,当天就把每一间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屋里那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都是十来年前没带走的,早就不能用了。
不过她们祖孙俩对住的要求不高,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
等明天把屋里的水管通一通,重新扯来一根电线,再置办一些常用的物什,就能正常生活了。
“欸?这是啥?”
把那两只糠的床柜丢出来时,男人一边说一边从床缝里摸出“一板”纸币,“婶儿,你这床里咋还藏着钱呢?”
刘淑琴:???
是一张五块的,两张两块的,还有好几张一毛和一分的。
不知道是拓湿后又干了,还是放得太久,纸币都粘在了一起。
接过他递来的钱,刘淑琴一边打量一边纳闷道:“床里咋会有钱?”
从前他们还住在这里时,家里的钱都放在一只金属的月饼盒里,不记得往床缝里藏过什么钱啊?
“是不是俺叔之前藏的?”
“嗯,我猜也是,估计是俺叔当年藏的私房钱。”
“那这私房钱可不少哩,我见厨房碗柜的最下面还藏得有好些钢镚。”
“害,原来是俺叔的私房钱啊,我就说嘛,那鞋窟窿里咋还会有钱呢。”
发现屋里藏有钱的人还不少,把杂物都搬出来后,好几个人都跟着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票子。
刘淑琴把他们“找到”的钱一张张理好,粗略一数,得有四十多块钱。
他们哪里是来打扫卫生的?分明就是来挖宝的!
“这,这不是俺家的钱吧。”刘淑琴疑惑道。
“是,咋不是啊。”海有福擦了一把汗,坚定地说,“俺叔平常不是爱抽烟?肯定是以前偷摸藏了钱,想用来买烟丝的。”
听他这么一说,刘淑琴更加确信这不是自家的钱了。
乔文生抽烟抽得很省,常说要留着钱给外孙女交学费,他的那点烟丝都是她在赶集的时候买的,怎么可能会藏钱偷偷去买呢?
不过刘淑琴也明白了他们的心意。
他们是知道自己碰到了难事,便想用这种方法帮助她。
刘淑琴手里已经没有钱了。
平常乔文生上班打零工赚的钱,除了留下一部分家用、给外孙女攒学费外,剩下的都给了乔望西。
乔文生的抚恤金和赔偿款到手后,刘淑琴还没捂热乎,又被乔望南给哄骗走了。
如今,存折里的钱只剩下最后十几块……她们真的很需要钱。
捧着那些钱,刘淑琴的鼻子有些发酸。
原以为,自己从今以后都不会再哭了,不成想却还会被感动到落泪。
为了不让她的眼泪掉下来,村长立马转移话题道:“嫂子,今儿时间也不早了,一会来俺家吃饭吧。”
“招娣今儿刚做了皮肚,你尝尝跟你的手艺比起来咋样。”
“不了不了,俺还得赶紧回去呢。”刘淑琴收了收眼泪,推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