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大人,弟子钱锦,感谢府中照顾。今弟子心愿已了,欲辞去职务,外出游历,特此禀明,望大人恩准。”
财神爷看着她,眼中虽有惋惜,但更多的是了然与慈祥。他接过玉简,并未多看,温声道:“你的心思,老夫明白。财神府的门,永远为你开着。若有一天想回来了,随时可归。”
他顿了顿,笑道:“临别之际,老夫也有一份小礼相赠。”他招来侍立一旁的金豆儿和银宝儿,“带钱锦去库房,取那件‘小玩意儿’来。”
辰组几人本就关注着这边,一听有礼物,立刻好奇地围了上来,簇拥着钱锦和金豆儿银宝儿就往库房走去。
库房深处,金豆儿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玉匣中取出一件物事。那是一个巴掌大小,形似罗盘,却更为精巧的器物,中心并非指针,而是一枚不断缓缓旋转的透明晶石,周围刻满了细密的符文。
“这是……”钱锦好奇地接过,触手温润。
银宝儿抢着解释道:“财神爷说啦,这小玩意儿叫‘觅宝罗盘’,对修行斗法没啥大用!但他说想了很久,觉得对你可能最是合适!”
钱锦注入一丝灵力,只见那中心透明晶石微微一亮,罗盘边缘瞬间亮起一圈细密的、如同星辰般的光点,大部分是白色,偶尔夹杂几点浅黄,并朝着某个方向微微偏转。
“它能感应到一定范围内蕴含灵气的宝物,”金豆儿补充道,“光点越亮,距离越近。颜色代表灵气强度和属性,白色普通,黄色好些……”
钱锦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呼吸都急促了,捧着罗盘的手微微发抖:“寻……寻宝?!我的天!我想过开杂货铺、卖小吃、甚至□□……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还有寻宝这种发财路子!财神爷他老人家也太懂我了吧!”
她开心得差点跳起来,抱着罗盘爱不释手,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灵石珠宝在向她招手。
看着她财迷心窍的兴奋模样,众人都忍俊不禁。
然而,银宝儿却收敛了笑容,上前一步,极其认真地叮嘱道:“钱锦师姐,财神爷让我们一定一定要提醒你!如果这罗盘上的光点,突然变成红色,而且闪烁得特别急促!那一定意味着附近有极其珍贵但也极其危险的宝物,通常伴有强大妖物或禁制守护!到时候,千万!千万头也别回,立刻就跑!保命最要紧!记住了吗?”
钱锦看着银宝儿严肃的小脸,终于从狂喜中稍稍冷静下来,她郑重点头,将罗盘紧紧抱在怀里:“嗯!记住了!见红就跑,绝不留恋!”
…
于是,钱锦正式告别了辰组的伙伴与财神府上下众人。
她没有惊动太多仙官,只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揣着那新得的觅宝罗盘,在一个晨光熹微的清晨,独自一人踏出了财神府巍峨的大门。
她深吸一口带着清晨露气的空气,步伐轻快而坚定地,走上了下界的路。
然而,钱锦并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坐不住了。
敖溟几乎是在她离开的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他必须跟上去。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同野草般疯长,再也无法遏制。
他脑中闪过无数钱锦独自一人可能遇到的危险:迷路、被骗、遇到歹人、还有那要命的见红就跑的宝物守护妖怪……她那么财迷,见到宝贝万一上了头怎么办?
更要命的,钱锦长得那么……祸水!要是又被人表白,这可如何是好!
越想越心惊,敖溟一刻也待不住,转身就朝着财神爷处理公务的正殿冲去。
他甚至没等仙官通传,风风火火地闯了进去,对着正在批阅文书的老财神劈头就是一句:“财神大人,我也要请假!我要下界!”
老财神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弄得一愣,从文书里抬起头,扶了扶额,看着眼前这位一脸焦急的东海龙太子,慢悠悠地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上次你这么急吼吼地来找老夫,还是你被钱锦揍了脸,你来讨说法的时候吧?”
一提这糗事,敖溟俊脸一红,但立刻梗着脖子,语气无比认真甚至带着点委屈:“那、那次是误会!钱锦她不是故意的!她是无辜的!她那人就是下手没轻没重……不是,我是说她心思单纯直接……”他越说越乱,差点把自己绕进去,赶紧刹住车,重回主题,“总之,这次不一样!我必须去!”
老财神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故意问道:“哦?为何必须去?给老夫个理由。”
敖溟深吸一口气,开始绞尽脑汁地编理由:
“她……她一个人上路不安全!您也知道她修为也就那样,还那么贪财,看见宝贝命都不要了!我得去看着她!”
“还、还有!那觅宝罗盘用的是我们东海的晶石技术吧?万一坏了呢?我得跟着负责售后!”
“再……再者!人间很多水域归我们龙族管辖,我跟着去,她能省很多过路费!对,省钱!”
“而且我认识路!我给她当向导!防止她走丢!”
“还有……”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听起来可笑又牵强的理由,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正确。
大殿里侍立的几位仙官以及恰好前来回话的金豆儿、银宝儿都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谁都能看出来,这位尊贵的龙太子殿下哪是去做什么售后、向导,分明就是一颗心全系在了钱锦身上,死活都要跟去守着。
老财神看着敖溟那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去”的倔强模样,终于忍不住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又几分了然:“行了行了,老夫准了。再听你说下去,东海龙宫的面子都要被你败光了。去吧去吧,年轻人呐……”
敖溟一听准了,顿时喜上眉梢,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匆匆行了个礼:“多谢财神大人!”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流光,急不可待地追着钱锦的方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