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点点头,似乎不再抗拒,却在他松口气的瞬间,倏地蹿到一边,快速褪去身上紧巴巴的裙子,丢在地上,用脚踢开。转过身,正对男人的方向吃吃说笑:“不用忍,我现在就好凉快呢。”
看着全身上下只剩内衣的女人,他无奈叹气。
这下是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了。
正思考对策,却见商枝忽而淡下笑意,原本迷蒙涣散的眼眸似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她瞧见镜中映出的自己只着内衣,近乎赤条地立在原地,而自己面前,赫然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席先生,一下子有点宕机。
“……是梦吗?”
席宥珩微微一怔,以为她酒劲儿稍退,轻声问她:“你醒了?”
商枝置若罔闻,还是那副迷茫的神情,“是梦吧?”
席宥珩怕她尴尬,思索片刻,才顺着她的话点头,“是,这里是你的梦境,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现实。所以我们先擦擦身子,好吗?擦完就可以休息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商枝能够心无芥蒂地接受帮忙,可没想到商枝反而更加无所顾忌,居然连仅剩的内衣裤都脱掉了。
“等……”席宥珩愕然,下意识闭起眼,然后不知道又想到些什么,无奈把眼皮掀开。
商枝大剌剌站在那,光脚不怕穿鞋,他拿她毫无办法。
“不是梦吗?脱个衣服而已,大惊小怪。”
有那么一瞬间,席宥珩真怀疑商枝其实已经清醒了,现在只是故意逗他取乐,但他心里也明白,如果是清醒状态下的商枝,别说坦诚相见,就是不小心肢体发生接触,都能耳热半天。
“……算了。”他只犹豫了两秒,就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裙子连同文胸搭在毛巾架上,内裤则攥在手里,准备一会清洗。
商枝却不想轻易放过他。
在她的梦境里,自己是世界的造物主,这意味着平日里压抑的那些小心思在这里都被允许释放,况且眼下正遇上这样旖旎的情景,面前还站着一个衣冠楚楚、正直绅士的席先生,怎么可能不起坏心。
“说到梦……”她将凌乱散落的头发捋向脑后,眼波流转,最后盯住男人的眼睛。
似笑非笑地睨着他,“这位先生,您可真不讲道理。冒冒失失地闯进我的梦里,是想做什么呢?”
一向从容自若的席宥珩竟然被一句话问住了。醉酒的妻子咄咄逼人,温和的表象下隐藏的锋芒一点点显现出来。
他招架不住,他摇旗投降。
她的眸子依然很黑,但没有往常那么亮,像蒙了层水雾似的,迷蒙、黏滞,却似乎很能看透人心,席宥珩在这阵目光中渐渐无所遁形。
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缄口默然,背过身去,专心致志洗起内裤。
净白的水从龙头涌出,哗哗坠流,在虎口堆生出大小不一的泡沫,很快又隐没。
商枝饶有兴致地盯着席先生忙碌,心里泛起奇异的涟漪。
真稀奇,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恐怕正是印证了那句俗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念君太多,君自入梦来。
忽然又小小的羞赧起来。身体里的酒精分子汹涌沸腾,叫嚣着,翻滚着,点燃血液里无数细小的火种,复又变得灼热。熟悉的眩晕感再度横冲直撞,搅得人心绪不宁、躁动难耐。
意志一旦缴械,便只能由那股不由分说的热浪架至半空,在昏沉与失控之间浮沉。
她浑身赤裸,头发丝被浴灯映得莹白,像是西方油画里万人朝拜的圣洁神女。
神女望向盥洗镜,视线与镜中的男人撞上。俏皮地眨眨眼,忽而以常人无法反应的速度从背后环住他的腰。
乳儿饱满、柔软,紧密又亲昵地贴上他的背。
席宥珩几不可察地僵住,不敢呼吸。肉尖触感明显,他做不到忽视,心里叫苦不迭。
商枝却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行事,只是安安静静地抱着,下巴抵住左肩,呢喃时连带他肩膀都一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