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中文

第82章（第2页）

安希塔利起身，擦肩而过时，慕斯特一把抓住他胳膊，眸色狠厉，“你再做什么，我会杀了你的。”那道视线实在阴冷，冷得安希都觉得凉风阵阵，吹得他头脑晕沉。

莉亚为什么要见他。

明知道他要杀了她，却还要见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不知道见到莉亚该说什么，可莉亚却不管那么多，见到他就张开双臂，叫道：“爸爸……”

安希塔利身子僵住，难以呼吸，心中仿若有千斤重，他快喘不上气了，他快在这这间房子里慢慢窒息了，莉亚甜腻腻地叫道：“爸爸抱抱……”

慕斯特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们，半刻不移。

他抱住莉亚，看着小家伙脸上的泪痕，身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勉强将伤口处理了而已。

“疼吗？”

莉亚点头，“好疼呀。”

半晌，寂静。

莉亚伸出手，指尖划过他的眼睑，“不哭……”她顿了顿，又道：“莉亚怪怪……”她难过地低头，“莉亚怪怪……”

他看着莉亚，眼眶发酸。

他女儿才这么小啊，她知道什么是生死和杀伐吗，她只知道自己突然变怪了，以为是自己的错，内疚自责。

安希塔利攥紧拳，气息越发沉重，眼前蕴了一层雾气，他紧紧抱着莉亚，“对不起……”他大口呼吸，试图用丝丝氧气缓解自己快要窒息的痛苦，“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对不起……”

腰背再也挺直不了，安希身子弓起，弯下腰，像是下一秒就能跪倒在地上。

莉亚迷茫地望着安希，见安希哭了，自己也嘴唇颤抖，哇呜呜的哭道：“爸爸不哭……”

慕斯特快步而来，冷漠道：“见完了，莉亚，不许闹了。”他抱回莉亚，冷冷凝视安希，“出去。”

莉亚手舞足蹈地挣扎，“不要……不要……”

她拼命朝安希的方向扑，慕斯特将她死死拦住，毫不留情，再次重复：“最后一遍，出去。”

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慕斯特便倏地杀来，将他按到在地，背后是莉亚的哭喊声，面前是慕斯特极具恨意的切齿寒声：“别再惺惺作态了，也别再激怒我让我真的对你下手了。”他松开安希，“滚出去。”

安希离开后，莉亚哭个不停，不论他怎么安慰，莉亚都不听，他心烦意乱，看着莉亚因为过度悲伤和不断挣扎导致的伤口撕裂，忍不住了，将她放在地上，吼道：“不许哭了！琦亚……琦亚从来没有像你一样，哭个没完！”说完他就后悔了，煎熬地蹲下身，忙又道：“莉亚你听爸爸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莉亚推开他，哽咽道：“不要你……不要你……”

“你怎么能不要我呢，我是你爸爸。”

“不是……我要爸爸！”她哇哇哭，“你是、你是琦亚爸爸，我要莉亚爸爸……”

“琦亚是你的姐姐！我说了多少次了，琦亚是你的姐姐你听不懂吗？！我是琦亚的爸爸，当然也是你爸爸啊！”慕斯特没忍住，嗓门拔高，吓得莉亚一哆嗦，哭声更盛。

慕斯特搞不明白，莉亚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疏离呢，为什么偏偏要亲近安希那个杀人凶手？？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他在照顾莉亚，是他在玻璃外，日日夜夜对着莉亚说话！

如果是琦亚……

慕斯特心身疲倦地坐在地上，红了眼。如果是琦亚，会不会一切都很好了……

莉亚闹得很凶。

对此慕斯特从无经验，因为以前的琦亚是不会动辄哭闹的，贴心小棉袄，反而还会察言观色，观察他们每一个人的情绪，哄他们开心。琦亚爱笑，莉亚却总哭。

原以为小孩子闹一闹，累了困了，也就睡了，可莉亚没有，到半夜，抽泣着，还因为他凶了她，躲他躲得远远的。

他走过去，问她到底想怎样，莉亚委屈道：“不要琦亚爸爸，要莉亚爸爸……”

慕斯特深吸一口气，“你是好样的。”他扣住莉亚的肩膀，“我只是吼了你一声，你就不理我了。他妈的安希都要你命了，你……”重话压在嗓子眼，慕斯特强忍怒意，松开她，指着门外，“要见是吧？你自己选，你究竟要安希还是要我，你要是选择了他，以后就再也别跟着我了！我没有你这个女儿，琦亚也没有你这个妹妹！”

莉亚又一次哭了，哭得嗓子都哑了，失声欲绝。

慕斯特话说的亮堂，也够狠，可一见莉亚哭红了的脸，还是心软了，十个小时的对峙，他败给了莉亚的坚持，筋疲力尽。

终于，又一次出门，去找了安希，用着自己都想不到的自嘲语气道：“这世上没有一个杀人凶手配出现在受害者面前，你还真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