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也?
他将头搁她膝上,竟笑了:一头颅。
小虬摩一摩,抱他头颅,推摁,篦梳,纤纤十指插入如春土黝润的乱发,学习踏青时望见的农人春耕,翻撅,转圜。
他的头好烫,她的手又好酸,就懒了。
顽皮一敲头壳,她笑:一甘瓜也。
与他夏游后园,要挑一甘瓜切食,她就是如此,先敲一敲。真的知道怎么挑?其实不知。但是要,就是要敲,这样,佥以为她知。
他低吟,合捧她腰,来她腿心嗅闻。
小虬噱他:你是犬?
他恋恋,觉得好。
你却臭。
他确实汗出不绝,腋下飞瀑,颈上沸浆。酽酽的兽穴气味。是臭吗?一旦稔之,也是异馥。
他一目灼亮,同去浴?
不,辟光哀,一摆,佯瘫床上,啊。我实苦矣。
那就再苦些。
他亲她手,髭须扎得疼,好凉。冻不?
还知道关切她。
她知他身似浴火,不能胜衣,然偏要控诉。是冷嘛。一开口,口中热气一团云。
无衾无裯,欲冻杀我?
何必衾裯。我就是。
他胸膛是赤裸的,左是巍巍泰山,右是崔嵬昆仑山,抱她,压上来。
她啼:压煞我!
他一翻滚,天与地翻转,垫在她身下:不许折磨人了。
她不语。她满意了又不欲人知,就不语。发逶迤,散在他胸上颈上。
辟光的手覆她背上。
病中不能寐,耳边死人歌吹,百骸剧痛欲死。她来了,他就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