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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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自然是建一座庙。”

“？”

“而后再找几个有望中举的学子。给他们一点银子，叫他们科举前在庙里住上三个月。”霍珩道，“等科举放榜之日，再花些银两去茶楼放些消息。这庙里有文曲星点化。而后定个规矩，庙里不准携带外香，只能用庙里的香供奉。卖香。”

贺晨愣住，刚想说卖香能翻十番？可一想如今的相国寺，每年的香火钱都足够北疆数十万戍边军发一次军饷。那些世家大族为了求名求利，不知捐了多少香火钱。

且听说这些年，相国寺的头柱香已经卖到了上万两一柱，每月初一十五都抢破脑袋。

他眨了眨眼，忽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想来，庙里这群老秃驴富得流油啊！谁家能有相国寺富？！

不过，他不太明白霍珩的意思。好端端的，霍珩突然提及此事，总不能是这段时日见到了相国寺如此富裕十分眼热，也想弄一座文曲星庙出来分一杯羹吧？

“当然不是。”霍珩微微勾起嘴角，笑容不达眼底，“我如今，就是这座‘庙’。”

话音落地，贺晨的眸光一闪，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了。

他心脏倏地跳急，咚咚咚地撞击胸腔。

以为自己听错，或是想多了，但一看霍珩的神色不像是说笑，顿时就正色起来。扫了眼身后的禁卫，他声音压得极低：“你改变主意了？不是说不感兴趣吗？”

“是不感兴趣。如今还是一样，只是有些想法。”

贺晨彻底不笑了。

他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却又没敢在此处提起。只道：“因为霍瑾炎动了郭家的小菩萨？”

霍珩不说话，盯着眼前煮沸的茶壶，缓缓地往里头加了茶饼。纤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方落下青黑的影子，更衬得他脸颊玉白。来寺庙静修这短短半个月，他的伤势好了许多。

狭长的眼尾闪烁着冰冷的光，霍珩轻飘飘道：“只是如今朝堂太安分了些，没有什么大热闹，倒是叫霍凌这些年活得太舒坦，渐渐的开始得意忘形。”

惠德帝这些年，确实变化不小。年轻时候励精图治，广纳谏言，很是做了一番事业。但逐渐上了年纪以后便改了心性。气量日渐狭窄，好大喜功，还十分疑神疑鬼。曾经倚重的重臣良臣不相信，喜好溜须拍马之辈。朝中老臣被逼得致仕的不在少数，如今留下的尽是一些歌功颂德之辈。

他不觉有事，却还为自己的政令自得。自诩明君，却不想他一己私欲，不分好赖。

一昧地立嫡压庶，且为扶持太子，重用没什么才能的郑家人。又为了公报私仇，屡次对霍珩等人打压。大肆清除曾经与他有过过节的世家朝臣，弄得血案频出。以至于近五年来，巡防营和禁卫军的卷宗库都堆满了卷宗，每日为查案奔波，都永无休息之日。

但惠德帝有一点还不算太过，至少并未像各朝各代的昏君那般大兴土木，沉迷享乐。他唯一叫人诟病的是笃信佛教，大肆兴佛。弄出了如今和尚命贵的乱象。

“我对他屁股下面那位置没有兴趣，但也不想他过得太舒坦。”

霍珩冷笑道：“给他找点事做。”

“另外，他也坐得够久了。”霍珩神色平静，说出的话却如同晴天惊雷，“也该换个人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