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承曦殿钟鼓初鸣,云雾自殿外檐角飘散,满殿肃穆。女皇端坐御座,身披朱纱,眉宇间自有凌厉之威。
今日殿上氛围不同以往。朝议尚未开始,便有数名官员低声交谈,神色微妙。
终于,言官刘廷鹏率先出列,话声清脆,却带着隐隐的颤意。
「启禀陛下,臣听闻……昨夜公主竟将罪臣楚氏遗子楚轻臣召入寝宫,不仅侍寝,更已列入首侍之名……」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
太庙卿陆清徽沉声附和:「宗庙血脉,岂容污点?楚氏一族昔年之事尚未澄清,今竟使其遗子登首侍,此为朝纲大耻!」
有人抬笏而击,声音铿然:「更闻之,公主竟未赐避子之药。此等举动,将引天下议论!」
一名女官则冷声进言:「册首侍本是大礼,事关宗脉血统。陛下,臣恐若不加约束,宗室上下必议。」
几句话激得群臣声浪渐起,有的正色争辩,有的低声附和,逐渐混乱。
女皇自始至终端坐,沉默不语。直到议声喧嚣,才缓缓开口。
「朕听得清楚。」
她的声音不高,却压得满殿寂然。
目光一一扫过,冷冽如剑。
「首侍之位,乃公主内院之事,由乐安自定。楚轻臣之清白,朕心中自有分寸。至于避子之药,亦由朕裁断。诸卿若敢干预内院,莫非欲逾矩乎?」
一锤定音,满殿噤声。
虽有人心不服,却无人敢再上前争辩。只是垂首之间,袖下的手指收紧,眼神暗沉。
退朝之后,有言官脚步缓缓走出殿门,神色平静,却在宫门外与一名书吏低语数句。未几,坊间茶肆、街市酒楼,便传开了议论。
「罪臣遗子成了首侍?」
「还未赐避子药,若真诞下子嗣,算什么?」
「唉,乐安公主行事,也太惊世骇俗了……」
声音越传越广,夹杂着嘲笑与惶惑,京城人心渐生浮动。
此时远在西北的墨玄,正带领玄虎军追剿匪寇。刀光血影中,他神色冷峻,手中长戟斩落一名敌首,喝声震天。
战局已入尾声,他却心绪未宁。
当暗卫悄然自营帐现身,低声禀告时,墨玄的动作顿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