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郎官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他有所听闻,顿觉浑身寒意四起,哆嗦着回道:“是小厮先摔倒在先,撞到了我,这。。。这才。”
萧祈俯视着人,道:“是撞你,还是拉你?”
“拉,拉。”葛管事忙不迭改口,自己根本没反应过来,膝盖一弯就趴在箱子上了。
萧祈转头望向后面,呼出口气道:“罢了,今儿大喜。。。。。。”话没说完,他瞥见轿子旁的丫鬟皱眉看着管事。
“你是顾府的人,等回门之日,再找新妇请罪。”
小禾闻此言,心内一松。
葛管事具是松了口气,自家闺女打小跟着二小姐的,她替自己求求情这事也就了了,而且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等回了顾府,焉有她二小姐说话的份。
顾青筠一直细听着前方的动静,好在萧祈没因着大喜之日而免了他的责,顾青筠舒出一口气,拿手扇了扇风,天日渐暖了,今儿刮过这场大风丝毫没带来凉意,愈加闷热,这婚嫁衣裳倒是好看,就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再通透的面料叠这么多也不行了,还有脑袋上这繁荣的头冠,压的她脖子都快僵了。
迎亲仪仗再度行进,并没因这个插曲耽误太多功夫。
随着好长一阵的爆竹声响,花轿徐徐停下,缓缓落地。
顾青筠闭着眼昏昏沉沉下猛地一惊,忙不迭将盖头放下。
合着爆竹传来一声吆喝,顾青筠没听清,只视线下垂,瞧着一只手递了进来,继而摊开在盖头下,红绸盖住人的掌心,外面爆竹声止了,她却彻底精神了,非常精神,已经开始兴奋了,若说嫁人有什么好,可能就是晚上能有个大抱枕,还能不可言说啊,21世纪似乎有些久远了,但也不至于轻易忘了,她!孤寡了二十五年,穿到宋玉身上,又寡了二十年,今天说什么也得。。。。。。
“到了。”
这声似许久没开言了,有些暗哑。
盖头下的顾青筠嘴角扬起,执起红绸握在掌心。
想是这里并非他萧祈所在京的宅子,往后的流程走的也快,不知请了些什么人,许是江都城当官家眷,簇拥着顾青筠入了婚房,闹腾着要萧祈掀盖头。
萧祈握惯了长枪大刀的手,此雕花细杆子对他来说应当是轻若无物,可萧祈只觉得分外重,手心汗水已将其打湿。
“哎呦喂,新郎官脸红了。”人群中有妇人倏然出声。
萧祈手一抖,秤杆差点滑出掌心。
众人哄堂大笑。
只顾青筠看不着,心里犯嘀咕,干嘛呢?快点啊,你挑了帘子赶快出去喝酒,多喝点。。。。。。也别喝太多。
终于,盖头被挑起来,顾青筠含笑看去,就见萧祈这厮第一时间不看新妇,只盯着秤杆上的红盖头,然后镇定自若的将其取下挂在床头,随后转身出去了,就这么出去了。。。。。。
我请问呢???????
萧祈出了房门,刚拐出一步便顿住了,垂下的双手在两侧紧握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突然就想起了宋玉,这有些矛盾,明明是同一个灵魂,却因顶着不同的脸,让他生出莫名不安来,是那种让心尖都发抖的不安。
是因为借尸还魂吗?这般离奇的事为何会发生在她身上?中间有什么契机?
萧祈闭了闭眼,那股不安更甚,也更明确了,是还未得到,就感觉要失去的不安。
婚房布置的相当繁复,还是顾青筠被当做丫鬟待过的厢房,如今却判若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