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贤自不必说。生的一副与何况一般,文人清瘦颀长的模样,他在宾朋之间游刃有余,却在触及裴厌城的视线时,四处躲闪。
似乎,有隐情?
又见过了几个不甚熟悉的官员,宋舒月正觉着无聊,干了桌上的一杯酒,起身欲去殿外找乐子,没想到一声高呼,宋舒月停住动作,视线越过宾客,停在殿门光亮处,一身着红袍戴高帽的男人出现在殿外。
“何执事宴请宾朋,怎么独独少了本官呢?”
此人应声而入,行至裴厌城跟前抱拳施礼,“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怪某不请自来。”
裴厌城举着酒杯朝赵元德挥了挥,“赵刺史公务繁忙,怕是没时间出席这等俗事,吾便交代何执事不必相扰。”
赵元德捋了一把下颌的胡须,阴笑几声:“非也非也,若是身为刺史,公务明晰,自然不便出席,可若是作为姨丈,岂能错过外甥的接风洗尘宴,厌城不会怪罪某,倚老卖老吧?啊?”
裴厌城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却还是面露笑容,把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自然不会,还请赵刺史上座。”
赵元德见状,也不客气,抬腿就往上走。
底下的官员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言论中都是对太子殿下的风评惋惜。
“听闻太子殿下行事果决,怎么如今倒像是绵羊一般温顺。”
“就是就是,从前听从京都来的官员说起那年除夕,太子殿下杀心四溢,砍了不少言官,如今看着……”
“你没听说这是太子殿下的姨丈吗?多半是看在亲人的面子上。”
“拐了几个弯儿了,哪门子姨丈…他自己都说了,倚老卖老罢了!”
宋舒月在他们身后听着这些言论,勾了勾唇,不甚苟同。
俗话说,不叫的狗咬人最狠。
等等,她好像把小鬼比做了狗,咳咳。
赵元德坐了上席,他身后跟着的人也依照规矩,站到了身后不远的位置。
宋舒月本来都想坐下了,可视线略过那人,竟惊奇的发现,这是个老熟人。
虽然他如今蓄了胡须,改头换面,但宋舒月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从前,玄羽在京都曾经接过三个悬赏。
这三位分别是京都恶霸小仓廉,怀瑾书院院长李天示,平安镖局镖头赵师客。
其中,恶霸小仓廉已经伏法,其余二人却未曾有过什么消息。
没想到如今,赵师客在赵元德手下当差。
等等,二人都姓赵?
赵师客站在赵元德的身后,一双眼睛如同秃鹫般狠厉,宋舒月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儿的把戏。
她喊苏喜过来,让她找个会写字的小厮,写了个歪歪扭扭的“镖”字,并且嘱咐他必须送到赵师客的手中。
只见宋舒月在苏喜的示意下,看着那小厮低着头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将那纸团扔在赵师客的怀里撒腿就跑。
赵师客本来在护卫赵元德,冷不防这纸条如何到了怀里,他顺手打开一瞧,登时变了脸色。
只见他慌了似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将那纸团胡乱一揉,塞进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