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听到这话大为吃惊:“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
王真昌一拍大腿认真了:“你回去找队长问问,这事上过报纸还能有假?真是把竹篙插进鱼群里,结果半分钟没倒下!”
“这事咱外岛谁不知道?是不是?”
他这话是问其他人的。
有人说道:“反正带鱼真不少,三年困难时期,海岛粮食不足,不少人食不裹腹,那三年冬天就靠吃带鱼救活了不少渔民。”
他们正在畅聊着,这时候电台又‘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王祥海操作、王忆拿起话筒听:
“我这里是渔场指挥部,我这里是渔场指挥部!各渔业队的同志们,我是这次总指挥魏崇山!”
“同志们刚才应该已经听到天象天气临时工作组同志们的天气预报,今天东海范围内有小雨,风力不大,五到六级,恐怕不能有大风,这样大船可以稍微停一停,小船请趁机母子钩、进行母子钓!”
“我再重复一遍,另外渔业指挥队的领导同志们请注意,你们请注意,请各位领导干部发挥主观能动性,起到积极带头的作用,带领咱们各渔业队和渔业小队进行积极作业……”
魏崇山的命令下达。
王祥海拿起旗子问道:“王老师,你发号施令吧,咱们让其他渔船下母子钩,今天得钓带鱼了!”,!
的贡献。
一种是混日子的,他们自己没有船,出去给人家打工又受不了鱼汛期的苦,于是就进国家队。
国家队要求他们捕捞但没有命令要求他们捕捞多少渔获,这样可以出海混日子,一天混上五块钱和五斤粮食。
除了这两种人,还有一种就是李双水这样的情况。
参加渔汛会战的人手实在太少,各公社就给生产队摊派任务,每个生产队必须至少来多少人。
这种情况下,生产队的队长们肯定得身先士卒,否则渔民老百姓哪会愿意听他们指挥?
天色渐亮,到来的渔船越发的多。
王忆站在船头打眼往四周看去,县码头洋洋洒洒得停靠下一百多艘船。
王祥海看的一个劲摇头:“渔汛会战组织不了几年了,这就快凑不齐人来了。”
王忆暗道你这话说对了,1985年全市渔汛会战只组织了一百几十艘船,那是最后一次国家组织的渔汛会战。
从1986年开始,这个曾经在新中国海洋渔业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集体运动便消失了……
今年的渔汛会战活动还行,比不上五六十年代的巅峰,可也动员了不少人参与,码头上熙熙攘攘还是很热闹的。
有会做生意的一早划船来卖包子、饺子和热粥,码头上内外到处是‘大包子香喷喷、小米粥热乎乎’或者‘鸡汤馄饨香嘞’、‘余家大饼老字号有花生油’这种吆喝。
王忆看着这热闹场景,笑道:“渔汛会战虽然苦和累,可人多有意思。”
王祥海点燃一支烟卷眯着眼睛嘬了一口:“现在算人多?六五年以前是真多,当时到了大雪前后,报纸和广播争相广播咱们这里,说是万船云集翁洲洋,十万渔民下东海!”
“咱们这一趟肯定得去佛海,等领着王老师去横街鱼市看看,那才人多、那才热闹!去一趟能挤掉两只鞋!”王东虎上来说。
王宝才嘻嘻笑道:“听说还有大姑娘进去挤一趟,结果回家发现自己怀孕了!”
汉子们顿时狂笑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一艘船划了过来,有妇女在上面笑着打招呼,“王老师,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王忆打眼一看:公社小学的语文教师、女诗人崔红!
他站起来走到船尾过去问道:“崔老师?你们这是来卖什么?卖猪肉吗?”
崔红家里收猪、杀猪。
名义上是因为公社没有屠宰场所以他们家里承担了一部分为人民供应猪肉的责任,实际上就是她公公关系硬,以前做过公社领导,所以才能有这份好营生。
听了他的询问,崔红笑道:“我公公和我男人他们卖猪肉,我卖猪头肉,自己卤的猪头肉,我听说你来了,过来给你送两个。”
送个卤猪头!
这可是大礼,现在媒婆给人说亲说成了,也不过是能享受一个猪头而已。
王忆连忙说这怎么行,崔红痛快的说道:“小秋老师是我妹子,我给我妹夫送两个猪头怎么不行?”